他的氣息有些不穩。赤紅的眸子盈滿悲憤。探進她衣內的手帶著隱隱的凶狠,更加用力的蹂躪。他低沉暗啞的嗓音如悲憤交加的獸,既狂野又壓迫著一種難言的悲傷。他說「怎麼辦,我更恨他們了。怎麼辦呢?翩舞……」
律凌強制性的抬起翩舞的下巴,逼她看著眼前受刑的男人們。他低低的笑著,帶著血腥的殘忍。「翩舞,你不恨他們嗎?你去親手割了他們的頭。如何?」
翩舞身體一顫。又聽見他邪魅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不滿意嗎?哦,也對。你當然不會滿意。死對他們來說太過奢侈不是嗎?現在他們所受的刑,比起當初他們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要輕太多了。是不是?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翩舞彷彿看見了地獄的火光。那萬惡的修羅殘忍而嗜血的低語。
他說「翩舞。想不想看看人們的求生慾望和對死亡的恐懼所抗爭的本能?用生命演繹的廝殺,一定是最美的。」
律凌用下巴摩擦著她的發頂。眼神迷離的看著手下的黑衣死士。將其中一個男人從木樁上卸下來。鋼釘拔下來那一刻,他們聽見了人間最痛苦的哀嚎。
血噴灑在翩舞的臉上,她顫抖的閉上眼睛。讓那猩紅的液體乾枯在皮膚上,融化在血液裡。
翩舞看見律凌招手讓人推進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不是方形的。而是一個球形。用黑布蒙著。帶著神秘的恐懼。彷彿隨時會蹦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黑布揭開。
翩舞倒吸一口冷氣。
裡面是四隻極度兇惡的狼犬。那凶狠的獠牙呲在外面。猙獰的面目扭曲著聚在一起。發出令人膽寒的哼鳴。彷彿極度飢渴狼,對食物的覬覦。
黑衣死士將一個男人卸下木樁。如拖著屍體般將他扔進籠子。
男人掙扎的扒著鐵籠的一角就是不進去。也許這就是人類求生的本人和對死亡的恐懼吧。
他也知道,自己離死亡不遠了。
翩舞看著男人,雖然血肉模糊,可還是認出了他。
他是趙財主的小兒子,趙公子。曾經點她名點的最多的那個。
曾經揮金如土的他。現在正哀嚎著掙扎。
十個手指被銀針接連著。因為抓著鐵籠。銀針從十指的骨縫裡鑽出來。彷彿從指節長出的鐵鉤子一般。滿是血腥。
他滿面污濁,眼睛驚恐的擴張。彷彿就要瞪出來一般的瞪著翩舞。如怨毒的惡鬼。彷彿在祈求,又像在忿恨。
很多年以後。翩舞都無法忘懷那怨毒的眼神。每每午夜夢迴。那個眼神成了牽制她靈魂的詛咒。讓她無法安睡。
黑衣死士見他死不放手。抬手就是一刀。穩准狠。剛好砍去他扒著鐵門的手指。他就這樣被扔進籠子。
接著翩舞聽見了淒厲的慘叫。殘忍的撕咬。血腥的畫面。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籠子要設計成一個球體。因為這樣可以讓獵物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是球體,沒有任何死角。空間就算再大,也無法掙脫那死亡的圓圈。
翩舞就這樣看著,那四匹惡犬用獠牙將趙公子撕裂。他的手直直的伸著,彷彿想抓住什麼。最終,也成了野獸的裹腹之食。他的眼睛還是瞪著。可這一次,它已經不再眼眶裡了。
一路染血的滾到翩舞腳邊。
然後瞪著她……
翩舞想往後躲。卻挪不動半步。
彷彿靈魂已經扎根。逃也逃不掉。
四匹惡犬將屍體分吃乾淨。血染紅了它們光亮的皮毛。
血腥味更加濃重。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律凌抱著翩舞顫抖的身體。寵溺的吻著她蒼白的臉頰。眼底滿是愉悅。
「翩舞,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身體也這麼冰冷……」他心疼的吻著她的發頂,彷彿帶著抱歉的口吻,實則戲謔頑劣「對不起啊,翩舞。我怎麼忘了。你最討厭血腥的。是我疏忽了……」
他頓了頓,看著籠子裡舔舐著地上鮮血的惡犬。戲謔的勾起嘴角。「我的狗,好像還沒吃飽呢。不如在扔進去一個好了……」
律凌感覺到懷中翩舞明顯的顫抖。邪肆一笑「翩舞你這麼怕血。不如我們再換個玩法。換個不流血的玩法。」
律凌笑容燦爛。在翩舞眼中卻如死神的奪命鐮刀。
「律凌……」翩舞哽咽著,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要再……」
律凌將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噓,安靜的看戲就好。」
翩舞看著黑衣死士又從木樁上卸下一人。
那人面目慘白,顯然也看到剛才趙公子的淒慘。不等把他用刑。他以哇哇大叫。
「不要啊……王爺……不要啊……落歌姑娘,救命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聽著那淒慘的嚎叫。那熟悉的聲音。
翩舞驚訝的看著匍匐在地上不斷求饒的男人。是劉員外。
那個肥碩萎靡的劉員外。
此時他面目不堪。如狗般卑賤的祈求。
那滿身的肥肉上,滿身傷痕。
嘴裡凌亂不清的祈求著。
他跪著爬到律凌和翩舞的腳下。抱著翩舞的腿拚命的哭嚎。
「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王妃啊!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王爺王妃饒了我吧。」
翩舞麻木的看著地上人的祈求。
他骯髒的血將她艷紅的裙擺染得更紅。
律凌厭惡的一腳踢開。邪佞的笑容帶著難言的危險。他用腳踩著劉員外的腦袋。笑得雲淡風輕「放心。我的舞兒怕血。我不會讓你流血的。一滴血都不會再流。」
說話間,以命人拿來了巨大的蒸鍋。下面架起熊熊大火。
劉員外淒厲的慘叫著被扔進鍋裡。
他的慘叫淒慘得無法形容。
如丟進煉獄的惡鬼。帶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焦炭味。淒厲的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