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舞感覺到下巴一陣銳痛,他的指甲劃破了她精緻的皮膚。紅色的液體浸滿了他的指甲。看不出什麼顏色,只覺的一陣溫熱。
冷非夜喘著粗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伏在翩舞的耳廓,摩挲著她精美的輪廓。情人耳語般溫情的說「我怕我自己,稍稍一用力。就會弄死你。翩舞,我喜歡你的聰明,但我不喜歡你跟我耍聰明。我全部都知道……我知道你來鳴國的目的。我也知道,你所耍的離間計。我更知道你最想要什麼。赤戀的解藥,對嗎?你想要嗎?」
冷非夜非常優雅的鬆開了鉗制翩舞的手,慘淡的月華下,翩舞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額角的展翅粉蝶,佈滿了汗珠。尖尖的下巴,帶著細小的傷口,卻流了很多血。染紅了她鵝黃色的衣襟。
夜風掠過,刺穿翩舞單薄的身體。也不知道是裙擺被風吹的顫抖,還是翩舞恐慌的戰慄。
灰濛濛的影子,如被黑暗逼近死角,輕顫著。欲掙無力。
「要我……怎麼做。」惶恐中。翩舞扯了扯乾澀疼痛的喉嚨,發出乾癟的聲音。如午夜鬼魅的哀號。嘶啞慘厲。
冷非夜哼笑著。純純的笑出聲來。「呵,翩舞你果然是我最喜歡的女人。你有著一個讓我著迷的靈魂。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帶毒的花,讓人欲罷不能。不過,我不會像我大王兄一樣。沉迷毒中。被你操縱在股掌之中。敢碰毒,就要會玩毒。你說是不是?」冷非夜貪戀般的用手指描繪著翩舞絕美的輪廓。指腹摩挲著下巴上那細微的傷口。讓她疼的不輕不狠。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鑽心。「我不是第一個碰毒的人,但我一定是最後擁有毒的人。相信我,翩舞,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聽話,就不會受傷。不要把自己逼上絕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會對你做出什麼……你懂的。」
席捲而來的恐懼,佔據了翩舞身上每一個細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此時的冷非夜讓翩舞恐懼,他身上的森然,不是誰都能比的。此時她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從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殺機。
是一種嗜血的冷然。如果說冷非翎是披著人皮的狼的話,那麼冷非夜就是偽裝天使的惡魔。天使的純真下,藏著肆意的殺機。可怕的魔爪不知何時會伸向你。
「都聽你的……」破碎的聲音,帶著認命的味道。翩舞無力的閉上眼睛。仰著頭,猶如迎合般,感受著冷非夜手指的蹂躪。
冷非夜乾淨而藏著鮮血味道的笑容綻放在他俊美的臉上。
低低的在翩舞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從袖口裡,拿出一張紙交給了翩舞。然後如獎勵般在她蒼白的臉上印上一吻。起身退入黑暗中。
帶走了嗜血的陽光。
翩舞久久沒有睜開眼睛。晶瑩的液體順著眼角,劃出透明的弧度,落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乾澀嘶啞的聲音,破碎的字符,囈語著「要那份……暗殺名單……談何容易啊……」
翩舞緩緩睜開水眸。氤氳的睫毛隱藏不住那脆弱的光。
翩舞苦笑著看了看手裡的紙單。
耳邊徘徊著那低低的笑聲「這份是你夢寐以求的赤戀解藥的配方。我給你了。別忘了我要的東西。……當然,我不保證這配方是真的……」
翩舞死死的攥著單薄的白紙,鋒利的指甲穿透薄紙刺進掌心,劃開道道紫青的痕跡。
冷非夜,你真是夠聰明。
用一份真假不明的解藥配方,換一份對你來說生死攸關的把柄罪證。還真是一筆好買賣。
////////////////////////////////////////////////
黯淡的燭光打量傾香宮中而立的身影。
燭光中,粉藍色的宮女裝束,襯托著她較好的曼妙身材。白皙如水的皮膚,帶著淡淡的粉紅。嘴角勾著一抹淺淡的微笑。如春花般燦爛。
寒兒手裡捧著一張雪白的紙,上面娟秀的寫著『教我彈琴』反覆的端詳。最後小心翼翼的折疊工整。放進懷裡。
深邃的眼底帶著稍稍的滿足。瞭望起夜幕的黑暗。眼神帶著迷茫。
落歌,什麼時候會寫字了……
*******
「皇上駕到!」如鴨子一般尖細的啼喊。劃破了凝重的空氣。
帶著傷口呼吸,讓翩舞感覺吃力。她的喉嚨並沒有好。寒兒說,至少要過很久,才能恢復到從前的曼妙嗓音。
此時她的聲音雖然不動聽,但卻帶著沙啞的空靈。猶如傷心人的哭啼。婉轉悲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子所鑄造的乾坤殿上。眾百官齊鳴。其聲震耳欲聾。
朝堂上,百官叩首,臣子屈膝。無人敢抬頭窺視龍顏。翩舞也不例外。
「平身吧。」一道莊嚴有力的混聲。帶著威懾,響徹耳際。
「謝皇上。」百官如大赦般,起身。歸坐。
其實,鳴國都是一些老一輩的大臣了。各個年紀老邁。讓他們一直跪著就如受刑一樣。也不知這鳴皇,留著這幫老骨頭的用意。可能,都是些吃閒飯的。也可能是真正的良才。經久不衰。
翩舞也沒有多加揣測。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朝堂上的乾坤殿來呢。
要不是今日鳴國大宴。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來了。
翩舞微微側目。斜睨的看向大殿上方,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明黃色綢緞龍袍。胸前刺著狂龍的圖騰。威嚴迅猛。張狂暴戾。雪白的兩鬢垂於臉側,修飾那冷峻的菱角。腦後青絲,略顯花白,束在頭頂,露出鋒芒的光彩。強悍的體魄下可以感覺到他精壯的身軀。雖然年邁但不羸弱。反而給人一種,沉著穩重的感覺。不怒而威的神態冷漠的在他依然英俊不凡的臉上彰顯。雖然不及年輕人有魄力。但卻有年輕人比不了的氣勢。果然是天之嬌子。人中之龍。
翩舞打量著眼前威嚴的男人。思緒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