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比他預想的還要快。竟然發作的無聲無息。卻帶著排山倒海的痛苦。
翩舞抬起手,瘋狂的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指甲無意間劃破了她紅腫的眼袋。脆弱的皮膚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血順著眼淚的軌跡,流下來。像是眼淚一般。
美的讓人驚歎。妖嬈的悲傷詮釋著她美麗的痛苦。就臉流淚都一樣妖嬈。
「沒關係……」翩舞平了平顫抖的聲音「還有時間,一天也好,一生也好。只要我們在一起,對我們來說,就是天荒地老了,是不是?」
何必計較生命的長短,只要我們在一起,這就夠了……
我的一生你的一天,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翩舞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赤戀的痛苦,還是因為聽了她的那番話。
律凌始終沒有說話。沒給一個答案。
就這樣,躺在翩舞的懷裡。
直至,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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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誕生的黎明如同一個嫩紅的嬰兒,在這濃濃的潑灑中顫了三顫。
旭日披著烈烈的酒氣上升,將一種無限的醉意朝田野遼闊的天空酣暢地播散開……
「律凌……天都亮了。」翩舞想說,你也快起來看看啊。可是喉嚨卻被淚水哽咽,發不出聲音。只能任憑身體不住的顫抖。
已經沉睡了一夜。
幽蘭看見律凌毒素發作後。什麼也沒說。直接出了門。就再也沒回來。
翩舞知道,她是去找解藥。是去幫律凌找生的機會。
她什麼都不會,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留著律凌身旁陪著他。
死死的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一直都在。
「看來凌王病危的傳言是真的。」清冷的哼笑生從翩舞背後響起。
翩舞迅速回頭。
逆光中。為來人鍍上光環。細碎飄零的黑髮,垂於腰側,不扎不束。淺藍色的長袍修剪著身段。膜拜著他身上每一塊強悍的肌肉。腰間束著玉珮,右手握著利劍。俊美的容貌,精緻的輪廓。眉宇間帶著一抹笑容。優雅脫俗,卻讓人感覺陰冷。
「冷非翎……」翩舞驚歎中帶著一絲絲喜悅。
看清是誰後急切的撲上去。在他的身上一頓摸索。祈求老天,赤戀的解藥他有帶著身上。
冷非翎見翩舞一副,焦急的模樣。不盡覺的好笑「你是在非禮我嗎?」
雖然是玩笑,但翩舞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把冷非翎身上的衣服翻了個遍。就是沒找到一點東西。
「藥,給我赤戀的解藥。」翩舞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向他要。律凌的時間不多了。
冷非翎聽聞。冷然的笑了笑「解藥沒在我身上。」
翩舞皺著眉,帶著些許的埋怨和焦慮「那在哪?給我好不好?」
冷非翎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牙床上昏迷不行的律凌,又看了眼急得快哭出來的翩舞。
「在鳴國王宮裡。你可以跟我去拿。」冷非翎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依然優雅的笑著。只是著笑中隱藏著一抹詭異。
「好,現在就去拿。」翩舞真是急瘋了。竟然忘了那句百用百靈的俗語。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當然還有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翩舞拉著冷非翎就要走。
「嗚……」忽然牙床上的人嚶嚀了一聲。
翩舞急忙撲了過去。
「律凌,律凌你醒了嗎?」翩舞拉著律凌的手,死死的扣在手心。
律凌微微皺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咳嗽了兩聲。「翩舞……水……水……」律凌虛弱的聲音沒近乎飄渺。很難聽清。
「我去給倒水。你等一下。」翩舞點著頭,跑到桌子旁,倒了杯水。
轉身一瞬,剛要餵給律凌喝。
只聽「啪」的一聲。杯子打翻在地。
翩舞看著破碎的茶杯。憤怒的盯著揮手打翻的冷非翎。「你幹什麼啊!」
廢話也沒多說,馬上又重新倒了一杯。可沒等她碰到茶壺。
整個桌子翻騰著,砸在地上,茶杯茶壺碎了一地。
「你瘋啦!」翩舞憤怒的幾乎冒火的眼睛死盯著冷非翎。
「水……」伴隨著律凌的咳嗽聲,痛苦的徘徊在空氣中。
翩舞上前撫了撫咳嗽不止的律凌。「我去樓下給你打水,你等一下。」
「妹妹,你不用在扮演凌王妃了。」冷非翎的話一出口。
律凌和翩舞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他。不,準確說是瞪著。
冷非翎倒也不避諱。更加猖狂的笑。「妹妹委屈你了。一直扮演仇人的妃子,很辛苦吧。」冷非翎上前安撫似的拍了拍翩舞的肩膀。
律凌的目光帶著些許的質疑和凶狠。
「你是,她妹妹?」律凌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帶著冷冽的霸氣。擲地有聲。
翩舞搖著頭,剛要說話。
「她當然是我的妹妹。鳴國的四公主。冷若萱。」冷非翎搶過翩舞的話,似笑非笑「她是我派過來專門,暗殺你的。沒想到美人計對你這麼受用,竟然讓她有機會對你下毒。是該說若萱聰明,還是說你愚蠢呢?」
律凌臉色蒼白,乾涸的嘴唇裂開道道口子。他壓制著怒氣。冷然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冷非翎輕聲哼笑「哼,凌王可還記得兩年前我曾帶王妹來過一次穆國。當時也是皇宮盛宴。若萱一舞傾城。你醉酒後把她強行擄走。辱沒了若萱的名聲。若不是我的人把她就走,恐怕就死在你那裡了。」冷非翎頓了頓,看著律凌深深的皺著眉,好像都想起來了,又幽幽道「一年後,若萱旦下一子。起名恨念。就是因為對你仇恨太深。因為恨你,所以聽從了我的計劃,勾引太子,做了太子妃,然後潛伏在你身邊。原本沒想過會有成功的機會。沒想到,你竟然色迷心竅,為了若萱甘願去死。那瓶赤戀就是我給若萱的,而若萱也是聽從我的安排,下手的。她對你,除了恨,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