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濂雨眼眸微瞇,盯緊床上的豆豆。
沒錯,真的是他。
康康見季濂雨不說話,連忙用手擦了擦眼淚,急道:「濂雨,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季濂雨點了點頭,淡淡開口:「我就是他要找的羅家小少爺。」
簡康康一驚,季濂雨不是季家二公子嗎?怎麼現在又成了羅家小少爺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康康現在一肚子的疑問,但是豆豆還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如今自己說了那麼多話,他依然是毫無反應,看來還是說的不夠多。
沒有理會自己沒有穿鞋,康康站起身來拽住季濂雨:「濂雨,你快說說你們以前的事,你說他一定會醒的,他跟我說,找到你是他最大的心願。」
季濂雨看了看康康一臉焦急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
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這張和記憶中沒有太大差別的臉。
他長了一張娃娃臉,就可小時候一樣,只是多了男人的味道,和一些歲月的痕跡。
季濂雨眉頭微微輕皺,彷彿在想這些什麼,語氣輕輕的開口,彷彿在敘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小凱,我是喬毅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我嗎?」
季濂雨輕握齊凱的手,目光是少有的寵愛……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陽光強烈,帶來的卻只有光明沒有溫暖,寒風瑟瑟,吹在人的臉上,就跟刀割般的疼痛。
羅家後山的墓地裡。
只有三歲的齊凱手裡抱著一個機器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處墓碑前。
其實他在哭,但是卻沒有人看得出來。寒風將他的小臉蛋兒吹的通紅,風乾了他的眼淚。
天寒地凍,他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
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墓碑。
還不夠懂事,並不知道生離死別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年紀尚幼的他,不知道別的,只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了,他沒有了爸爸媽媽,沒有了家,
「小凱!」白曉池穿著一身白色的及膝毛皮外套,手裡拿著一件小的大衣從墓地那頭走來,看到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小凱,白曉池心裡一酸,快步向他走去。
近前,白曉池將大衣披在小凱的身上,一臉擔心的說道:「太冷了,小凱,別再這裡了,會生病的,跟阿姨回家!」
小凱抬頭看向白曉池,這個溫柔美麗的阿姨,媽媽生前是她的女僕,她總是對著自己笑,還給自己買很多很多的玩具。
小凱抿了抿唇,抽泣的說道:「曉池阿姨,小凱沒有媽媽,沒有爸爸了!」
稚嫩的童音透露的天真無邪,無不刺激著白曉池柔軟的心。
她緩緩將小凱攬入懷裡,給他無限溫暖,聲音也開始哽咽的說道:「傻孩子,誰說你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了?以後阿姨就是你的媽媽,羅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你還有兩個哥哥,你還有新的家!」
從那以後,齊凱變成了白曉池的兒子,他有一個大他兩歲的小哥哥和一個大他四歲的大哥哥。
小凱生性內向,平時不愛言語,小時的羅眳總是欺負他,而每當這個時候,小哥哥喬毅總會站出來護著他。
慢慢的,小凱對這個小哥哥有了很強烈的依賴感。
不論他走到哪裡,他都會帶著自己,陪自己玩。
可是好景不長,一年以後,羅家發生大變動。
一場陰謀悄悄降臨在這家那位溫柔賢惠的少奶奶白曉池身上。
造人陷害,白曉池不堪重負,無奈之下悄悄的帶著兒子羅喬毅連夜離開羅家!而無奈,當時身無分文的白曉池無法帶著只有四歲的齊凱一起離開,心裡想著,他留在羅家,應該會平安的長大。
白曉池帶著兒子離開後,一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齊凱一夜之間從小少爺變成了家裡的男童。
而齊凱這個名字也被羅眳改成了豆豆!
季濂雨慢慢的把小時候在羅家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彷彿墮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那份充滿著悲歡離合的童年歲月,在他在齊凱的心中都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康康這躺在床上那張稚嫩的臉,心裡一疼,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哭著說道:「豆豆,你聽見了嗎,你不是想找到你的喬毅哥哥嗎,他就在你面前,你張開眼睛看看他阿!」
康康是那種容易母愛氾濫的女人,聽到豆豆的過去,她整個人都跟著心疼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反應的豆豆,竟然也流下了眼淚。
「他哭了!」康康驚呼,高興的大叫:「濂雨,你看他的眼角,有眼淚。」
而季濂雨握住的手,竟也微微的動了,季濂雨猛地站起來:「康康,他的手動了。」
博一展聞言趕忙上前,用手附在他的頭上,然後附在太陽穴,接著頭顱上。
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半晌,博一展微微笑了笑:「他很快就會醒了。」
康康高興的笑了起來:「真的嗎?」
博一展點點頭:「經過你們兩個剛才的刺激,他的腦部神經已經逐漸甦醒,他現在的情況不是腦死亡,而是睡眠狀態,屬於恢復期。你們不要太打擾他,讓他靜養一些時日,就會醒了!」
濂雨點點頭,碩卻招呼幾人先回康康的病房,讓一展再給他做進一步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