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汀蘭導遊般的口吻,「這是大少爺的居所——水雲軒…這是二小姐的染霜閣…這是老爺和二夫人的東居…」
唉,眼花繚亂了,經過一個蓮花池的時候,汀蘭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神色悲愴。
「這荷清池,是老爺為大夫人,也就是小姐的娘親而建的,大夫人生前最喜歡在此地的閒花水榭休憩。以前暗芷和我在街上乞討被人欺負的時候,還是大夫人路過救了,可惜…最後,夫人投入荷清池自盡,落個香消玉殞,至今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大夫人這麼好的一個人啊,老天真是不公平,那段時間,老爺都是眼見的消瘦下去…」
一色荷花,風自來,紅披綠偃,清香搖落,隨風入袖,掩冉不脫。誰又會想到,這美不勝收的荷清池下曾葬送了一抹芳魂,我是真真切切感到悲傷,不知道是為故事唏噓,還是殘留的花溪月記憶在悲鳴。
深夜寂靜的花府內,照黛閣的燭火還未熄滅,我在房內左走右走,內心一片忐忑。暗芷說花延和花亦修,也就是這具身體的爹的大哥明日便可趕回。
宮雪那死丫頭說有事先走一步,早已攜包袱溜之大吉,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和花亦修共在神醫門下,是花亦修叫她來花府與我作伴,如今我出了這檔子事,宮雪怕是不敢見自家師兄才對。
明日就要見到大boss了,當朝御史大夫,能爬上這個位置,那肯定是玩弄權術,心機深沉的高手啊。萬一瞧出來是別人上了她女兒的真身,那還不得找道士和尚來除妖驅鬼啊。
「小姐!!」一聲堪比淒慘的呼喊。
終於在汀蘭第十八次催促中,答應立刻熄燈睡覺。唉,誰叫我這麼善良,看不得她那張苦瓜臉啊。睡前習慣性的撫摸那緞面錦被,嘖嘖,這面料,這手感,這工藝…
不管我如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天大早還是被汀蘭的女高音震醒。造物主真是很神奇啊,你說這麼一嬌小可人容易害羞的女生,中氣卻是足的很那。
依舊是不知名髮髻,依舊是湖水綠的軟煙輕紗,依舊是汀式早餐……
小廝傳話,馬車已到門口,花不離,加油!暗自給自己鼓勁。五百年前也是本家對吧,怎麼著都不會趕盡殺絕才是!我特意懷揣一輕薄手帕,學著電視劇中大家閨秀的婀娜派走法。
眼角瞄到汀蘭幾次欲言又止和眼角略抽搐的表情,我好心的說。
「小蘭蘭啊,要笑就笑出來啊,憋多了會成內傷的!」說罷,也不去欣賞她呆若木雞的樣子,直接一甩手帕走了。
門口處,一道褐色和青色人影格外醒目。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爹和大哥了吧。調整好面部表情,緩步走到他們跟前,我擠著嗓子柔聲喚道。
「爹爹、大哥,一路辛苦~~」
「月月!!」一聲驚呼,伴隨一個結實的熊抱。『月月』我風中凌亂了…幸虧還沒叫我小月月
褐色人影,也就是花溪月的爹,一把拉住了我,上看下看直到確定我是完整的,接著柔弱的語氣念叨 「月月,還好你沒事,要不百年之後九泉之下我都無顏見去你娘了……」
身邊的丫環小廝估計是看他們家老爺這個樣子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我看到這麼一個奔40的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受到的驚嚇可不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