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宮的某一個角落裡,一個白髮女子雙眼惆悵地望著遠方的另一個女子。
你的出現,究竟是對還是錯?明明可以遠離,為何你還是捲了進來?
天注定嗎?
我該怎樣才能保護你免受傷害?
還是說,我們都逃不了犧牲的命運?
風吹過,你是否帶走了那淡淡的憂思,濃濃的無奈?你承載得動那重重的心愁嗎?你能跨越到那咫尺天涯的對面嗎?
冥冥中,是誰挑起了誰的相思?又是誰牽動了誰的心扉?
「鐺」的一聲響,在那水晶的宮殿內迴響,久久徘徊。
那塊玉珮,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滑落在地上,就像心跌落一般。
一種莫名的痛,隨著那清脆的一聲響牽動五臟六腑。月喬焦急地彎下身,拾起玉珮,小心地放在手心,撫摸著它,就像是在安撫著一顆受驚嚇的心。
為何?
這唯美的一幕,卻偏偏落在了他的眼裡。
我因擔心你而匆匆趕來,你卻在這裡睹物思人,想著別的男人。你就這樣對他念念不忘嗎?
滿腔的熱情早已冰涼,只餘無盡的傷情。
即使強留你在身邊,也無法斷掉你的相思情嗎?
不可以,你是我的。你的心中怎麼能夠想著別的男子。
就算毀滅,你也只能是我的!
無名之火由心而起,促使著他的腳步愈加急躁,空氣中頃刻升起濃郁的危險氣息。
他一手奪過她手中的玉珮,怒氣沖沖地問:「你就這麼想他嗎?」
「你把玉珮還給我!」剛拾起的心又被人突然搶走,你如何能不著急?
「你就這麼在乎它嗎?」他伸起手,作勢要摔碎玉珮。
「你還給我。」她滿臉委屈地望著他,哽咽著說道。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那盈滿眼眶的淚珠,就這樣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的。
那高舉的手,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降了下來,無力地,憐惜地,把那塊玉珮送到了她的手中。
月喬小心翼翼地接過玉珮,本想繫在腰間,但手剛放過去便又收了回來。然後,就在麟的注視下,她將那玉珮掛在了脖子上。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掉了吧。
又是打擊人的一幕。她就不能收斂點嗎?
月喬做完這一切,這才安下心來。隨即,便看到了眼前的人,熟悉的嚴肅,卻又透露著另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你忙完了吧?」麟面無表情地明知故問。
月喬抬起頭,眼含疑惑地望著他。他會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呢?這麼嚴肅認真的神情。
她想起來了。
百草液!
這就是他想要的。
沒有一絲猶豫,她從懷中掏出了那一張不知多少個日夜從未離身的泛黃的紙。輕輕地展開,遞到他面前,說:
「這也許就是你要的藥方,你去找藥草,我幫你配。」
不管掙扎的過程是多麼的痛苦,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將其交給他,決定幫助他獲得力量,擺脫滿月的疼痛。
如果這就是我們之間唯一的紐帶,那麼我願意。即使付出生命!
但是,她卻不知道,他已經遠離了詛咒。
她更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舉動,會連累多少人犧牲性命!
儘管不理解,但他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他激動地接過藥方,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沒有說謝字,因為他不習慣,也從未說過。
他也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就這樣木訥地手拿藥方,站著,看著,想著,十分尷尬。
「如果沒什麼事了,就走吧!」久久等不到她想要的期待,月喬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僵局。
再一次,失望!
很快,麟找回了所有需要的草藥,交給了月喬。
因為這裡是妖界,生活方式異於人類,且蘊含著無窮盡的靈力,所以植物生長繁茂,物種豐富,要找到這些並非難事。
但是,在月喬眼中,他的速度充分反映了他的心急。他苦苦找尋的,等待的,終於要實現了,能不讓人心急嗎?
同時,這也意味著他們之間的緣也快盡了。
他麼的相遇不再悅心,他們的話題不再豐富,只有那三個字——「百草液」。
直到,她將它親手交給他!
她知道,這配製出來的東西極有可能是無效的。但是,她還是做了這樣一件愚蠢的事。
為什麼?
她在期待著,希望自己所配製的真是他所需要的,幫他達成所願;她也在等待著,等著他失望的那一天到來,她想知道,如果沒有了這個紐帶,他究竟會怎樣對自己?
她想要以此冒險的方式判斷他情真與否!
之後,或死心?或傾心?
人,往往就是這樣瘋狂且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