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對著眼前死去的兔子,一邊想著煜說的話。
「雖說這蛇在此地分佈很廣泛,但這個季節要找它還是有些困難的。」
「這蛇毒雖然厲害,但是五步即死的說法還是太誇張了些,你回去試過就知道了。」
「你就不擔心我不小心被它咬了嗎?」
「到時候是你死還是它死還說不定呢?不過,雖說是準備了解藥,但還是小心一些。」
似是又想起了些什麼,他又囑咐:「畢竟人和動物還是有差別的,結果有出入也在所難免,不要太在意。」
為什麼「不要太在意」?既然都預料到是這個結果,為什麼就不能再查下去呢?難道讓希蘭就這樣枉死嗎?她做不到,她一定要去問清楚。
她提起兩個盒子就走,卻被等在門外的若雲若水叫住了:「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你們倆在呀,那就更好了,我要去王府,幫我領路吧。」
以為是她想通了,又提著這不知為何的「禮物」,她們欣然答應了。
一路上,她都想著那一日他「落荒而逃」的場景。究竟為何,她一定要弄清楚。
到了王府,還沒等她們開口,她就說:「直接領我去找世子爺。」
有時候的她,就是這樣迫不及待。她怕下一刻,她就失去了面對的勇氣。
見到突然到訪的月喬,他還是欣喜的,雖然十分生冷地打發走了若雲若水。
她是什麼時候想通的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她現在來了就好了。
「看來泛舟遊湖果然能使人清醒,這麼快就來登門道歉了。」說著就上前去接她手裡的盒子。
她也沒去懷疑他怎麼知道她的行蹤,反正她周圍都是他的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反而笑著迎合他:「是的,給你帶來了大禮,不打開看看嗎?」
他毫不猶豫地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見到的是幾隻兔子,他感到莫名其妙。再打開另外一個,見到的卻是一個全封閉的玻璃盒子,中間隔開,一邊是一條土灰色的蛇,身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顯然就是尖吻蝮,而另一側卻是一隻死去的兔子。
他恍然大悟,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見他如此,她問:「不想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它不該死嗎?」他淡然面對。
可她卻聽成了「她」。
「希蘭果然是你害死的,她究竟那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對她。」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他跟前,直視 他的眼睛。
「誰說是我害死希蘭的,我說的是這隻兔子,你用得著這樣嗎?」
是這樣嗎?那麼那天他的反應又是為何?
她不想多費口舌,逕自走向那個盒子,打開側門,拿出那只死去的兔子,再放進去另外一隻,關上門,最後從頂部拉開隔板。靜靜地等著。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殘忍嗎?」他想要岔開話題。
「是不是殘忍你等會兒就知道了,我只想要一個解釋。」
「好,我給你解釋。」
說話之際,那兔子已被蛇咬了。月喬趕緊控制盒子,把它們分開,再關上隔板。
「你想知道什麼?」他問。
「想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死?」她回答。
「然後呢?」
她沒再說話,只是等著,他也只是等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說:「希蘭被咬後很快就死了,而它到現在還沒死,為什麼?」說完,抬頭看著他,想要看清他的每一個神情。
而他只是一如既往地說:「很簡單,希蘭是人,而這是一隻兔子。」
「如果是兔子,不是應該死的更快嗎?」
「誰死的更快,不是光看體型判斷的。」
他貌似是說的很有理,她一時無語,而是重新拿出那隻兔子,用準備好的匕首劃開手掌,把自己的血餵給它。
很快,它就慢慢恢復了生機。
「那這又怎麼解釋?」
「還是那句話,兔子和人不一樣。」
「那好,我們用人做實驗。」說完,準備把手伸進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說:「好了,不要胡鬧了。」
「那你直接告訴我希蘭是怎麼死的。」
「被毒蛇咬死的。」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當時你我都在場,看得清清楚楚,有什麼好解釋的。」
「難道不是你刻意把我們引過去的嗎?」
「不是,是你領過去的。」
「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
「當時沒人知道那裡有蛇,也沒人知道它會咬傷希蘭。」他盡力解釋著。
「就算我們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管的是妖,那一條小蛇我難道還要管嗎?」
「那你也應該能救活希蘭吧。」
「這就是你一直懷疑我的原因嗎?就因為我沒救她?你究竟對我瞭解多少,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認為我能救她?」
他的質問讓她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才說:「不是因為這。為什麼希蘭會對你說那番話?那天在我家你又為什麼落荒而逃?」
他沒做任何解釋,只是說:「你完全是無理取鬧,明明是很正常的事,為何總要想的這麼複雜。」
是「無理取鬧」嗎?
「既然這麼不讓你信任,那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他再次說出了這句話,但願她能明白。
見她不語,他又說:「與其在這兒質問我,倒不如去想想為何會如此針對我?又是誰在背後誤導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