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索性關上房門,兩個都不見,耳根子才清淨一點。
簡雨澤還擔心香寒手背上的傷痕,卻見手下匆匆來報,說是茶園那邊出了問題,他只得吩咐府中丫鬟給香寒送藥,然後匆匆離開。
魅殃留在書房外面,靜靜地坐在涼亭下,眼神黯淡,神情蕭索,好像一瞬間成熟了很多。
香寒推門的時候,看到這樣的魅殃,忽然有種錯覺,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該是那個恢復了記憶的魅殃才是。
武林中那個沉穩、歷練的魅殃,英挺妖孽的五官帶著屬於江湖兒女才有的清冽霸氣!
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魅殃始終都會變成以前的他!
到了傍晚,魅殃還執拗的等在書房外面,而簡雨澤一直沒有回來。
香寒推門出去的時候,魅殃深深地看著她,那眼底流淌的情緒,似乎是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
「帶我去碼頭走一趟。」
香寒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男裝,俊俏的公子裝扮,長髮整齊的束起,一身翠色華服,手中輕輕惦著一把翡翠扇子,清雅裝扮,將整個人襯托的飄逸不凡。
魅殃看著她一身男裝打扮,不覺一愣。這般娘子,別有一番說不出的誘惑感覺,讓他有種衝動,想要褪去她這一身男裝,看清楚她的身體究竟是多麼的誘人和性。感。
香寒這時卻是狠狠地敲了下魅殃的腦袋。
「沒聽到我說什麼嗎?出門了!」香寒說完,抬腳走在前面。
太子府的馬車已經等在後門,低調的藍布馬車,並不招搖惹眼。但是裡面的裝飾配備卻異常奢華大氣。香寒早上跟簡雨澤商談過,讓他配給她一輛馬車,低調簡單一點,方便她出入太子府。
香寒跟魅殃坐在馬車裡,她手背已經包紮過了,隱隱有血跡從紗布裡面滲透出來。看的魅殃心疼不已。
「娘子,我……」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先聽我跟你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水陸漕運這邊你才剛剛接手,裡面有很多問題你都不知道。蓋綺和蓋猛雖然幫你看著,但是最後還是需要你這個武林盟主出面才能鎮住某些存了異心的人。
碼頭那邊一共是三個當家的管著。大當家齊進為人圓滑,狡詐,俗稱的笑面虎,這個人一定留不得,後期首先要剷除的第一人。至於二當家司徒楊明,他跟目立忍和金奪關係都很好,一門心思也是向著我們的,不足為患。
還有三當家戴秀震!聽說他好男色,為人低調性格古怪,誰也捉摸不透他現在的心思是向著朝廷與簡庚福為伍,還是肯站在我們這一邊。今天我們就去會會戴秀震!」
香寒說完,抬手想要挑開車簾看出去,魅殃趕在她前面打開了茜紗窗。
「娘子,你的手不方便,讓我來。」
魅殃說完,一邊打開茜紗窗,一邊順勢將香寒的身子攬到自己跟前。
「娘子,其實昨晚你誤會了,我跟蓋綺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別生我的氣了……娘子……」
魅殃終是找到機會跟香寒解釋。但香寒不過是冷淡的擺擺手,
「我沒興趣聽你解釋!」
香寒說完,背過身去不看魅殃。
魅殃深呼吸一口,繼而揪著香寒袖子,不依不饒的開口,
「娘子,你不要這樣,我已經知錯了!娘子如果還生氣的話,不如想個懲罰我的法子好不好?」
香寒眸子轉了一下,扭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魅殃,明媚神情,讓魅殃不覺恍惚一下。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罰你從現在開始不准說話,一個字也不准說,直到我氣消了為止!」
「娘子……」
「你還說?」香寒挑眉看著魅殃,魅殃一張俊顏被香寒逼的痛苦不堪。
不能跟娘子說話,讓他扮啞巴嗎?娘子真是有法子對付他!
這一路上,香寒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魅殃在旁邊安靜的坐著,似乎是有了什麼心事,看向香寒的眼神迷濛而失落。
香寒跟魅殃在碼頭停留了一會,在暗處看著工人有條不紊的搬運貨物,清點庫存。
蓋綺和蓋猛在一旁盡心監督。不得不說,魅殃手下有四個得力的住手。
以沉穩幹練著稱的目立忍!
以豪爽正直著稱的金奪!
還有心思細膩如發的蓋猛!以及性格溫柔堅忍的蓋綺。
蓋綺對魅殃的心思,香寒第一次已經感覺出來,當有個女人用哀怨的眼神打量你的時候,那你身邊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入幕之賓。
香寒和魅殃遠遠地看著,蓋猛心細如髮,每一項都親自過問。而蓋綺眼圈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香寒不覺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魅殃,是為了這個禍水嗎?
魅殃還記著香寒的話,不讓他隨便開口說話。
要等她氣消了才行!
「你發個信號出去,問問蓋猛三當家去了哪裡?」香寒輕聲示意魅殃。
魅殃立刻放出一個金色的信號彈。不一會,蓋猛已經火速趕來。
「盟主!」蓋猛雙手抱拳,隔著馬車沉聲開口。
魅殃瞥了眼香寒,不說話。
香寒瞪了他一眼,最後淡淡一笑,「現在可以說話!」
魅殃也跟著香寒笑著,那絕代風華,在此刻竟是將妖孽和陽光的氣質結合的如此完美。
香寒微微一怔,旋即快速移開視線。她應該時刻都記得,這不過是暫時的魅殃而已。
「蓋猛!戴秀震人在哪裡?」
魅殃一邊說著,一邊竟是握住了香寒的手。他喜歡抓著她小手的感覺,就像是在這蒼茫天地之間,什麼都不知道的他,獨獨握緊了她,便是抓住了她的全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