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須……他們都是好人,應該要幸福地在一起,何況吳國最終會被滅國,那麼這些年就應該讓他們生活在一起。
裴先生歎息著將那張紙遞給我。
「在他死後,將你們二人的血滴一些在這張紙上,然後和他的屍身一起燒掉,你們就能換回來了。」
說罷,又看了我和西施一眼。
「這樣,你們二人之間的聯繫也會同時消失。」
我和西施對望了一眼,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據我對歷史的瞭解,范蠡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泛舟五湖之後才死,我是否該改變歷史,我又是否能改變歷史?……
我突然想起那條鏈子,我連忙對裴先生說道:「裴先生,記得你上次見我時的那條鏈子嗎?」
裴先生點頭道:「我記得,我還知道你將那條鏈子給了范蠡將軍。」
原來他都知道。
「你那時說……」
「說你不能將它給任何人。」
我點了點頭。
他接著說道:「所以後來我讓西施去找范蠡。」
他讓西施找范蠡?
西施說道:「我剛與你交換時,我便到處找范蠡。」
我想起來了……那時葉子孝告訴我,西施一直急著找范蠡,原來如此。
可是為何那時我找到西施後她根本沒有告訴過我,甚至到我讓她去找裴先生時她都沒有告訴我她已經和裴先生見過面了?
西施彷彿能看穿我,直接說道:「那時裴先生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以為包括你。」
「可是為何你後來找裴先生還找了這麼久?」
裴先生回答道:「我帶著西施陪我去找它。」
說著,裴先生指了指那張紙。
原來如此……
我將一切告訴葉子孝後,他始終不發一言。我知道,他定是不願看我如此折磨自己。
從葉氏醫館出來時,我帶上了西施。她應該回到夫差的身邊,而我,也應該去找范蠡了。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葉子孝將我和西施送入了王宮後我便讓他去葉氏醫館等我,我晚些回去。
葉子孝一向順著我,便沒有說什麼就回去了。
我和西施在寢宮等著夫差,鳳兒見到我們後,足足愣了十幾秒。
最後,我走到鳳兒面前說道:「鳳兒,其實我是美軒。」
鳳兒睜大了雙眼看著我,面臉的不可置信。
鳳兒指著我,顫抖著說:「你……你是美軒?……」
我點了點頭。
鳳兒又指向西施:「她……她才是娘娘?……」
西施亦點了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
鳳兒依舊不信,她看著我說道:「娘娘懷孕是無法假裝的。你明明……」
我不知該如何向鳳兒解釋。
這時西施說道:「鳳兒,這些事情你保持置身事外就好了,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鳳兒看著西施,輕聲喊了一聲:「娘娘……」
這時夫差來了,他走進來一看到屋內的狀況,估計已經猜到了一多半。
只見他走到西施的面前,輕輕握住西施的手:「西施……你終於回來了。」
我知道此時我不該在場,應該讓他們好好敘敘舊。
我轉頭看向鳳兒,鳳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夫差。
「鳳兒,我們先出去。」
說罷,我拉著鳳兒便出了屋。
在屋外,鳳兒一時還是無法接受,一直站著發呆。
直到大約十分鐘後,夫差和西施出來。
夫差的第一句話便是:「夷光,我不同意。」
我轉身看向夫差。
「你就當是成全我吧,我這次進宮本來就是為了報仇做準備,如今有了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我不會放棄的。」
夫差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
「給我一個理由。」
夫差一滯,然後說道:「我……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更不能眼睜睜看著西施因你而死。」
夫差說這話時眼睛始終不敢看著我,我知道,他在說謊。
「你知道西施不會這麼早死的。」
我們都來自未來,怎會不知道呢?
夫差再也無話可說。
我看向他和西施道:「你們只管好好生活,珍惜你們在一起的時間,而我,就讓我來為你們做一件事吧,就當是為了你們逝去的孩子給你們做的補償。」
我拉起西施的手,取了一個髮簪便將西施的手給劃了一道口子。
我拿出那張紙,將西施的血滴上去。整個過程我做的很快,快到夫差來不及質問我。
收好紙後,我對西施說:「若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我們換回來了,你不要走,一定要在那裡等著,我會帶夫差去找你。」
西施流著淚點了點頭。
我看向鳳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鳳兒在我肩上點了點頭。
「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我還要教你很多髮式。」
最後,我看向夫差和西施:「你們一定要幸福。」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永遠忘不了夫差此時的神情,他除了擔心還有憐憫,還有許多我看不懂的。
出了王宮,我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離了般,我累極了……
我無力地走在吳城的街道上,想著我的將來,毫無希望的將來,毫無幸福可言的將來……
我羨慕,甚至嫉妒西施,她愛的人也深愛著她,而我……
我悲涼地望著天空,幸福這個東西已經不屬於我了……
我搖搖晃晃地走著,心中疲憊萬分,我望向前方,葉子孝竟站在路口望著我。
看到葉子孝被風吹起隨風飛舞的頭髮和衣衫,我竟有些感動。至少我還有他……他會一直順著我,一直關心我,保護我……
我心中所有的委屈頓時決堤,我跑向葉子孝,撲在他的懷中大哭起來。
葉子孝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我擁在懷中輕輕拍著我的背。
晚上回到臥房後,我拿出了曾經白宇送我的包裹。我現在需要錢,若沒有錢,我根本到不了越國。打開包裹,一封信出現在我的眼前。是白宇的信,那時我一直沒有勇氣看,我將信封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