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魅在莫淵似嫉妒非嫉妒的眼神中,將她擁入懷中,小聲安慰道,「我既是說過要一輩子陪在主人面前,除非主人不要我,我要是哪裡沒有做好,你只管說……我會改,你莫要再說這些話惱我了。」
瑾嫿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教給我你獨家的春藥怎麼配置,我就不惱你了。」
他似乎氣極,將她放開,瞪了瑾嫿一眼,「你這腦子,能不能別總想著這些?」
瑾嫿倚在床榻上,回敬了他一眼,嘴角掛著開心的笑,「不能!」
姬魅又瞪了她一眼,轉身甩了甩袖子,看了莫淵一眼,又留給她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摔門而出。
雖然門被摔的那種聲響不見得好聽,但是風度翩翩的姬魅公子摔門的聲音,卻是好聽極了。
瑾嫿花癡了。
莫淵臉上看不出是啥表情,不過瑾嫿想,他肯定在內心無比鄙夷自己。
只是……
瑾嫿神色有些僵住了,喃喃道,「他為什麼,那麼喜歡穿紅衣?」
莫淵神色有些古怪,他道,「姬魅一向喜歡穿緋衣,主人今天是怎麼了?」
他喜歡穿緋衣。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緋衣呢?
會讓她想到那段回憶。
那一身的緋色紅袍,總會讓她憶起故人。
三年了。
該忘的一直不忘,不該忘的反而幾乎都忘了個透徹。
窗被莫淵打開了。
外面風清氣爽,隱約有冷風吹入。
又有些迷糊了,瑾嫿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莫淵神色不忍答道,「臘月。」
梅花香自苦寒來。
她想,她聽到臘月之後,腦海裡唯一想到的便是這句話吧。
可她的苦難,又何時才是一個盡頭呢?
不自覺的淚滑過。
正巧這個時候姬魅端著茶水進了門,看到她落淚,就像是見到啥新奇的寶物一樣,好奇心又犯了,湊過去調侃道,「怎麼又哭了?」他的聲音總是柔中帶著魅惑之意。
瑾嫿沒有說話梗咽,抬起頭眼淚汪汪,「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姬魅似乎是吃味兒了,咬著唇,絕美又高傲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用,你滿意了?」
他有些孩子氣,嘴角笑起來的時候,那個酒窩也很可愛。
這點倒是和某人一點也不像。
莫淵這個時候笑道,「主人好久不曾出門了,不如今日出去逛逛?」
姬魅瞪他,眸中的意思是,今天主人是我的!
莫淵哪裡管他。
「不了,姬魅你留下陪我下棋罷。」瑾嫿擺了擺手,其實莫淵是個很不錯的男子,她也不想耽誤人家的前程,他還有妻要娶,她不想拖累他。
姬魅是沒有法子了,還記得那日他沐浴,一副美人出浴圖,看得她鼻血淋漓。
他暢快一笑,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撒嬌道,「主人,你看了我的身子,要對我負責。」
她頓時覺得額頭上落下了四條黑線。
「今天賭什麼?」姬魅的話將她從回憶裡面拉出。
她現在恐怕只剩下回憶了罷,最近的事情記得一點也不清楚,只是越久越的事越是記憶深刻。
瑾嫿忒豪氣的跟他出門,找了個矮椅做了下去,一拍石桌豪邁道,「一百兩銀子!」
姬魅神情頗為不解,好似十分不確定般,「一百兩?」
「怎麼嫌少?」向來豪氣的瑾嫿借口了。
姬魅倒是沒有任何瞧不起她的表情,只是古怪的說道,「主人上一次已經輸光了。」
怒!
再怎麼輸,那也是她的錢!
瑾嫿怒視他。
姬魅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這次我贏了也算輸了,讓主人贏回去,好不好?」
瑾嫿兩眼亮晶晶,好,當然好了!
遠處的人,如果仔細瞧的話,會發現一座大山的後面,有一處人間仙境。
然而,在這仙境之中,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飄逸的紗衣在寒冷的東風中吹著,白色的衣衫上繡著幾朵梅花,如同寒日裡面的冬梅,襯托出冰清玉潔,此刻,她正在沉思。
而女子旁邊有一個緋衣男子,一雙黑色的美眸美艷極了,他執著棋子手懸在空中,沉吟片刻,像是拿不定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酒窩顯得格外魅惑中帶著孩子氣。
兩人棋子落定。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女子。
眼神麼,說不出是啥。
只令外人覺得是寵溺的眼神。
瑾嫿大笑,「這麼多年,我終於贏了一把,哈哈。」
姬魅眼睛一眨,立刻變得水霧盈盈,望了望她,瑾嫿就像是一隻餓狼,找上了小綿羊,一個伸手,「銀票!」
姬魅乖乖交出銀票,還在恍惚中,想不通自己究竟為什麼會輸掉。
瑾嫿身子雖然在凳子上,心早飄到九重天上去了。
感覺到嘴邊有涼涼的東西,垂下眸子正是熱茶,她欣慰的喝了一口。
姬魅似笑非笑。
瑾嫿頓時覺得不對勁兒,肚子裡面一陣翻江倒海。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他笑著說,「不是春藥。」
「……」
果然,越是美的人,心腸越是歹毒。
她一恍神,只覺心裡隱隱作痛,手悄然收緊運氣定神……
嘩的一聲。
瑾嫿詫異側目。
姬魅的袖袍一揮,衣料翩躚,一盤的棋子全散掉了,滑碌碌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