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嫿口水啊口水流了滿地。
飯菜在她面前晃悠,她訕笑了一聲,雖然一副饞極了,也的確是饞極了的摸樣,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不自主的往後挪了挪,不太敢接。
他挑眉。
神情嫵媚,像極了某個人。
瑾嫿一怔,不免的想要苦笑,姬魅察覺到她神情不對,便不再逗她,只是說道,「毒不死你的。」
瑾嫿顰眉,轉頭看著他。
他一臉坦蕩蕩。
活脫脫一臉的正人君子摸樣。
瑾嫿一抖,他卻笑著說道,「我怎麼會騙主人呢?」
是,是毒不死。
但是……
瑾嫿垂頭,「是毒不死我……可姬魅,你要是放了春藥,我該怎麼辦?」
姬魅瞪著瑾嫿,「我是那種人麼?」
是……
不僅是……
姬魅,如果你是他該多好?
他繼續瞪瑾嫿。
瑾嫿縮頭。
以往來講,這是那妖孽發怒的徵兆。
「你的確不是那種人。」在美食的香氣下,瑾嫿很規矩的「實話實說」順便還不忘拍一下其馬屁。
姬魅很滿意,將飯菜遞過去餵她。
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黃袍少年,將這一副和諧的場景給打亂了。
瑾嫿見來人,送了他一個疑惑的目光。
黃袍少年垂了頭,在那一瞬間斂下失望的神色。
姬魅見此,解釋道,「他是你前些日子救的公子,莫淵。」
瑾嫿抬頭,點了一下。
莫淵卻有些急了,他道,「主人,莫淵求您,莫要再練那害人的武功了。」
她一愣。
還有人關心她麼?
無殤寶典,無殤,沒有情殤。
天下兩大神功之一。
若非是機緣巧合,姬魅身上寫著無殤的練法,她碰巧在大火中救了她,她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邪門的武功吧。
無殤寶典和情殤。
是這天下最邪門的兩大邪功。
無殤寶典練成的時候,主人會神志不清,經常忘記一些東西,功力卻慢慢大增,根本不需要任何花招便能輕易將敵人擒來。
當然,無殤還有一個最可怕的地方。
練著,練著,若是心中有所愛,會慢慢將那個人的輪廓記的愈發深刻,在腦海裡,久久不能抹去。
可一旦練成,便會將心裡深深愛的那個男子徹底忘記,忘得乾乾淨淨,世間再無它法能令其記起。
相比之下,真正可怕的卻是情殤。
所謂情殤,僅有兩個字,卻讓天下武林人為得到它從而不擇手段。
那門武功,若是練成,天下無敵。
可畢竟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付出的代價是常人所想像不到的。
無殤寶典,只有女子可以修煉。
煉成方可忘情絕愛,內功天下無敵。
然而最近,她有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也經常忘記別人,心裡的那個人的一幕幕,卻像是烙印一般不能消去,反倒是更加深刻了起來。每當和姬魅說起,他都會笑著告訴她,「恭喜主人,神功將成。」
神功將成。
就意味著不會再愛,不會再受傷。
有些排斥,如今怕是真的快要練成了吧,三年了,三年她未曾見到那個男子了,每個午夜夢迴,熟悉的眉目揮之不散。
她把頭垂的很低,蜷縮起了膝蓋,將頭埋在腿間小聲說道,「那也總比記著那個負心人好。」
姬魅在她每次提起那個緋衣翩趾,紫眸淚痣的男子,都會興致盎然,然後很八卦的湊過去。
然而,每次都是興奮而來,失望而歸。
莫淵卻是每次她忘記了什麼事兒,都一臉悲慼戚,好似她已經魂歸九天了。
當年那一場火,她邂逅了姬魅和莫淵。
那場火燒的很烈,姬魅身為武林盟主,就那麼無畏懼的在火光裡與人搏鬥。
最終,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和莫淵。
而那個時候姬魅已經沒有力氣提起刀劍了,只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有一個很好看的酒窩。
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到現在她也說不出一個大概,只是回憶起來心砰砰直跳,只覺得外分的吸引人。
於是鬼迷心竅,終在莫淵的劍提了起來,朝他刺去火勢蔓延開之前,將他們雙雙救出。
後來才知道,莫淵和姬魅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那個時候殺紅了眼睛,不管是敵是友了,只記得一個字,殺。
之後的幾個月中,她想,或許救了姬魅是她這輩子最無悔的選擇。
因為那笑容,是這麼的淒慘,是這麼的絕望。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花容月。
莫淵見她想的出神,輕聲道,「主人便是為了忘記那個負心男子有的是方法,為何偏偏要如此?」
瑾嫿抬頭。
為何偏偏要如此自甘墮落是麼?
呵呵,她也不曾曉得,只是想冷笑。
最近忘記了好多事,偏偏想要忘記的怎麼也忘不了,反倒是忘記一些不該忘的事情,經常連人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大夫說姑娘的身子不好,怕是墜過胎兒後沒有好好修養,再繼續練下去這等邪功,怕是萬一練不成這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她笑著,挑起那個大夫的下巴,「我為何要給那些負心的男子生孩子?」
大夫一聽,沉思了片刻,結果什麼也沒有想出,只是搖了搖頭說道,「男人三妻四妾,生孩子本是女子該做的事情。」
若非她帶著前世的記憶,恐怕也會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理所應當的罷。
她回過神,輕咳了一聲,「我這身子也不見得好,說起來是我拖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