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林風受傷已經有一陣子了,雖說是臉部受了一些重創,還好未傷及眼睛等敏感部位,在醫院消毒塗些藥膏,回家休息一陣子後,就漸漸康復了。林風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由於機體免疫力強,承受衝擊的能力和恢復的速度自然要比一般人快一些,加上他自己又是做健身教練的,先天和後天條件都決定了事情的進展。
雯自從上次受傷後,已推掉了很多演出,漸漸覺得身體也恢復了之前的活力,等照顧了林風幾天後,剛好接到一個老朋友的邀請,也就欣然前往了。模特是吃青春飯的,在這個盛產美女的時代,稍稍在眾人面前消失一陣子,就會被人漸漸遺忘,能出人頭地的也就那麼幾個,靠花邊新聞炒出來,也會帶來一大堆的負面效應,人怕出名豬怕壯就是這道理。
林風開著車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急速行駛著,耳畔涼風呼呼吹過,不時閃過的山丘與河流,像是人生路上的過眼雲煙,只那麼一晃,諸多美景或不幸就被輕輕一筆帶過了。清遠縣離市區還是有段距離的,林風聽說呂飛被丁德明等通過暗槍當場擊斃後雖覺得有些遺憾,但命運如此,誰也不能怪誰,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林風將車緩緩停好後,闊步進入恢弘氣派的飛機場候機大廳,雖說來到市裡的人基本上都是國內的,但市領導為了宣傳良好的城市形象,在諸多地方還是用偌大的英文字體指引乘客前行。服務人員一致是紅色上裝,女性下配紅色短裙平底高跟鞋,男性則是休閒西褲搭平頭皮鞋。機場過道上聳立著幾根圓心大柱,接近地面處環繞著一排植被,再向外是木板支起的座位,大廳兩頭是衛生間和提供茶點飲品的小商店。
林風邁著輕鬆的步子在裡面走著,雖說自己以前直升機、坦克、裝甲車什麼的都坐過,但當時卻沒有任何心思去體味令旁觀者激動不已的特殊感受。偶爾閃現的一些乘客正在辦行李托運,一道道安檢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雯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坐飛機了,只是覺得很睏,在飛機上升過程中的超重和下降過程中的失重,也沒有初坐時的緊張刺激了,一切再美好的事物,重複的次數多了之後,也會變得索然無味,這就好比是夫妻間上班前的門口吻別,才開始覺得無比新鮮和溫暖,等過個一年半載之後,一切只成為了一種儀式,在偶爾缺失後會偷偷懷念一番。
飛機緩緩落地後,雯就隨著一眾乘客下了飛機,看著眼前蹦蹦跳跳的年輕男女欣喜若狂的樣子,不禁覺得年輕真好,可以毫無顧及地大哭和大笑。最美好的時光,自己就浪費在了與不公的生命作生死抗爭和與念想裡的愛情作篤定堅持中,如今回憶起來,似久未清洗的髮梢,不經意間抖落滿地哀傷。如今生活總算步入正軌了,看看還遙遠的明天,一時又對生命充滿了希望,覺得老天對自己還是不薄的。
雯拉著輕便箱子緩緩向候車廳旁的出口走去,突然林風在面前一閃,停在了她眼前,背在後面的手往前一遞,一大捧百合花悠然呈現在雯的面前。雯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將花接過在鼻子前嗅了嗅抱在懷中。林風接過皮箱後,和雯一起向停車場走去。
車子在廣闊的山丘間飛速前行,雯的髮絲和著風的節奏輕輕飄揚,雖已有些倦意,但姣好的面容和動人的雙眸依然閃現著迷人的光彩。週身不斷閃過的青草地和悠遠河流,在陽光下,也充滿溫暖的色澤。
林風側過臉看了一眼雯,不禁有些感動,有時候只需要看你心愛的人呆在身旁,靜靜地,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覺得特變滿足。這一刻林風覺得雯特別迷人,寧謐中帶有幾分灑脫,既不是死板的呆坐,也不是嘰嘰喳喳的吵鬧,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這刻林風覺得很舒服,除卻了慣常情況下的心懷鬼胎和澎湃獸性,意識裡沒有性別的桎梏,只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恬淡。
林風一時心情大好,扭開音樂,和著輕快的節拍,跟著唱了起來:「Every time when I leave to head out on the road, I wanna take you with me to save me from the cold, no matter where I go wrong, you』ll there to turn it right, I』ll love you every moment of my life。」
雯一時有些好奇地問到:「什麼時候改聽英文歌了,節奏還不錯,這可是曾經的冠軍歌曲呢,看來和一個情操和道德都高尚的人在一起,是會耳熏目染的,格調也會迅速被提升一個檔次的!When I』m on an airplane, flying cross the sky, I know you』re on a train ride station passing by……」雯一邊說著,一邊跟著哼了起來。
林風緩緩將車速加快,輕快地樂章迎著風,飄向遙遠的地方。林風面對雯的言語,只是一笑帶過,現在已不是當年的關係模稜兩可了,不能表現得太過積極怕對方誤會關係破裂,又不想自欺欺人表現得太過冷漠,只能見縫插針地來幾句冷嘲熱諷,彼此相互鬥一下嘴,然後再屁顛屁顛地跑去買些零食哄對方開心。
雯又用鼻子嗅了嗅手中的百合,對林風說:「謝謝你送的花,我很喜歡!不過別人談戀愛都是送玫瑰,你怎麼想起來送百合了,這可是代表純潔友誼的?」
林風是第一次知道雯這麼喜歡花,原來傳說中女生都愛鮮花這話並不假,一時也不想隱瞞,實打實地說:「買玫瑰太俗氣了,要麼紅得耀眼,要不藍得發烏,太過於濃烈的色調,不太適合你在我心中的印象。送你百合有兩重意義,我們既是生活中的朋友,要相互包容和理解,又是同一屋簷下的戀人,情意無限,平平淡淡地好好生活,這樣雙方既有自由,又有約束,都不會在戀愛的過程中迷失自我!」
雯一聽這話暗自點頭說:「這話確實不錯,人生的價值在於自我實現,有人偏向於相夫教子,有人鍾愛於事業有成,在戀愛中既不迷失自我,變成對方的附庸,又不太以自我為中心,雙方要同甘共苦,白頭偕老!只有彼此都是最真的自己,才會讓這關感情長久而愉快地發展下去。」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畫悲扇!既然選擇了在一起,就要讓對方獲得最大的幸福,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良性循環!剛才看到你聞花時的樣子很動人,一時終於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都堅持不放手的原因了,你和其他女子的區別在於,我和你在一起時想到的是生活,而以前和她們在一起時,只有性,生活是可以日久彌新的,而單純建立在身體上的依賴,是無法抵禦精神上的荒蕪和慾望後的背叛,你讓我的心能沉靜下來,這就是我選擇留下的理由!」林風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旁邊閉著眼正在聞花香氣的雯說:「我決定了,回去開個花店,就叫心晴時尚花園!」
雯聽到這話後,一愣問到:「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懂花嗎?」
「一件事能不能做成,有時不在於你對它瞭解有多深,而在於你有多大的熱情,願意不計回報地投入其中!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瞬間,它將成為我愛情上一個標誌性的旗桿,花店不一定要我親自去經營,但一定要有我的理念,看到它在那裡,我心中就無限溫暖!」
「既然這件事對你那麼有意義,你就好好做吧,加油!」雯聽到這裡,覺得自己以前在林風面前展現自己最真實一面的機會太少,才會讓他對自己不經意間的自我陶醉無限迷戀,雯看了看林風說:「我以後可能都不會走秀了,由於上次受傷,肚子邊留了一道傷痕,模特穿的衣服很多這一塊要麼沒有,要麼就是透明的,這次去參加商演,雖然別人不好意思說,但我自己清楚,有些東西一旦有明顯瑕疵,就算你氣質與衣服再吻合,由於那一點的不和諧,也會破壞整體的感覺。我將自我失業了,你說怎麼辦呀?」
「真的嗎?我盼這一天已經好久了,個人覺得走秀真不是件適合長期做的事!沒事,以後我養你,等你哪天想好要嫁給我了,我保證有資本娶你!」林風見此,不免一笑,開玩笑地說到。
「切,誰要你養呀,剛才還跟我說什麼戀愛時的相對獨立來著,這麼快就露出你大男子主義的真實一面出來了?」
「說著玩的,你也不必要急著找工作,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想一想自己想要做什麼,想好了就要堅定地做下去,人生有很多夢想,你需要抓住那些最想做的,而又能做到的,然後將它們一一實現!」
「怎麼最近弄得跟個哲學家似的,看來讓你讀書也不是件好事!」
汽車依舊在高速公路上急速穿行,山川與河流相輔相成間,勾勒出美麗的圖畫。林風看了看雯,身邊的她早已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