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公子,你又是為何事,該不會也像二公子所描述的那樣吧!」夜夫人那完美的容顏下正醞釀著重重怒火,她一再的克制自己,身為將軍夫人她該保持應有的禮數,眾目睽睽下她以忍為勝之。
「與其說本公子找令公子倒不如說直接找您,野混蛋雖然不是您親生的,但他好歹也是夜將軍之子,夜夫人怎麼可以如此凌辱他,再說錯在夜將軍,您處死了他的母親以是不對,怎麼可以將上一代的恩怨記在下一輩身上,夜夫人如此做實在有失禮數。」尹玄想到夜夫人對野混蛋的所作所為,言辭與目光都變的異常凌厲。
「尹公子說話當自重,將軍一生清廉,威振四海,深得民心,公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夜夫人眉宇間露出憤怒之色,一雙美眸此刻變的犀利無比。
「夜夫人是在掩蓋自己和夜將軍的罪行嗎,野混蛋就是將軍的私生子,夜將軍十四年前因酒後亂性,玷污了府上的一名婢女,夫人怕此事張揚出去就把那婢女關入地牢,待野混蛋出生後你們就把那婢女給處死,如此你還不甘心,將那婢女所生的孩子囚禁後院做苦工,一日素食溫飽無常,只好偷溜出府混吃混喝以求溫飽。」尹玄那深邃凌厲的目光直蹙夜夫人,犀利的言辭滔滔不絕。
「放肆,尹玄凌瑾,你太放肆了,這裡乃堂堂的將軍府,豈容你這般登徒浪子在此撒野,你三番兩次的出言污辱將軍是何用意。」蓄勢待發的怒火讓平靜如水的夜夫人嗖的一聲從雕花椅上站了起來,支肘在檀紅木桌上的纖纖玉手在隱隱發抖,大廳所有的奴婢。侍衛全屏住呼吸,數十的眼睛直盯那張桌子,似乎有種預感,那纖纖玉手下的桌子很快就會四分五裂。沫熙擔憂的望著好友,用眼神示意他住口,但尹玄並未讀懂眸中之意,正欲繼續說下去,卻被沫熙搶先。
「尹玄,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沫熙笑意迷惑,儒雅的身姿拉回眾人睽睽目光。
「誤會?這些都是夜混蛋親口告知本公子的,難不成還假了不成。本公子今日前來是要為混蛋討個公道,勸夫人接納他,還他一個正確的身份,沒想到夜夫人竟一賴到底,堂堂名門將府竟做出這種羞恥之事實在有損皇室尊嚴。」尹玄漂亮的唇角拉出一條可怕的弧線,那張近乎完美的俊顏上蕩起一抹嘲諷之色,撂下話便轉身離開,那瀟灑離眼的背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夜夫人,本公子先告辭了。」東方史誅打了聲招呼不等夜夫人反應過來,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夜府,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紫嫣那Y頭撒的謊,只不過這次她闖的禍似乎難以收場了,夜將軍的私生子這事傳出去不僅會讓夜府蒙羞,夜將軍更是無顏面對朝中那些老臣。見狀的沫熙也優雅的欠身告退。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待沫熙遠離後在空曠的大廳哀嚎的響起,那張桌子果然與眾人所猜測的那樣四分五裂。
「夜府所有的侍衛聽令,本夫人命令你們隨我一同前往神仙居,本夫人今日要清理門戶。」怒焰的叱喝聲再度振響。
「夫人,求您饒了小姐這次吧,小姐就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啊,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夫人還是讓屬下等人查清楚再行打算吧。」眾侍衛其其下跪,替小主子求情。
「是啊,夫人,您貴為將軍夫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怎麼能光臨那種地方呢,那些青樓女子無福消受夫人的貴氣啊。夫人,您就讓這些侍衛去查個清楚再做決定也不遲啊。」奶娘也跪下來求情。
「夫人,求求您,小姐一定不是故意的,這當中一定有誤會,夫人,您要罰小姐就讓寶珠代為受過吧,寶珠只是一個婢女,不礙事的,求求夫人饒了小姐。」
「本夫人今天清理門戶,要她的命,你們都要替她代為受過嗎。」夜夫人凌厲的語氣不容半點質疑,陰冷的撂下一句也不顧旁人的阻攔跨步出府。
「哎喲,大爺,裡邊請!」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正熱切的招呼著進進出出的男人們,「大爺,您慢走。」
夜夫人蹙著門口的大字,挑眉冷諷一笑,不理會眾人怪異的目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來人啊,給我把這神仙樓給包圍了。」夜夫人一聲令下,隨身到的侍衛立即將樓上樓下團團圍住。
「矣,這不是將軍夫人麼,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啊?」眾人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久聞夜夫人美貌傾城,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啊!」
「夜夫人來了,還不快把你們鴇媽叫來。」眾侍衛中有人叱喝道。聞聲的姑娘們誰也不敢怠慢,轉身就把鴇媽叫了出來。
「哎喲,真沒想到今兒個將軍夫人會光臨我們神仙閣,媽媽我真是該死,有失遠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順著什麼風就轉什麼舵這可都是鴇媽最擅長的。「只是我這兒乃風月之地,夜夫人光臨這兒實在有些不合適,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哼,本夫人上你這兒清理門戶的。本夫人問你什麼,你得據實回答,否則你這神仙樓就只有被拆的份,你自個好好掂量掂量。」夜夫人平淡的語氣略顯陰沉,眉眸間透著幾絲威嚴。
「喲,夫人有話儘管問就是,媽媽哪敢不回答。」鴇媽那嬉笑的表情上略顯陰駑。
「聽說神仙樓來了位姓野的公子,她花下重金包下貴樓的幾位紅牌姑娘,可有此事?」夜夫人靈秀的眼眸直蹙鴇媽。
「這,不瞞夫人我們神仙樓確實來過這麼一位公子,不過他早走了,您找這位公子?」鴇媽笑容裡暗藏警惕。
「是嗎?可我聽說他似乎來這神仙樓好幾天了,未踏出這神仙閣半步,莫非媽媽對這事毫不知情?」夜夫人祥怒道。
「呵呵,夫人恐怕是道途聽說吧,外面的傳言不足為信。」鴇媽閱人無數,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哪會輕易的讓人抓住把柄。
「噢?」夜夫人優雅的笑笑,那笑容分外詭異,在鴇媽還分不清狀況的情況下,一記刺耳的嬌喝聲已經劃破空寂,震懾唧唧喳喳的人群直入耳膜。
「夜混蛋,你給我滾出來!」一聲淒慘的杯子落碎聲由樓上傳出,夜夫人神色一凜,人以施展輕功飛快的越入樓上閣樓。
「柳兒姐,雪兒姐,等下有人進來,就說我不在,或者直接說沒見過我。」聽到那熟悉的叱喝聲紫嫣快速的吩咐了柳兒、雪兒便鑽到桌子下。「娘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而且她還親自來抓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哎呀,完了,不會是那個尹玄惡棍真上夜府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嘎吱。」一記清脆的推門聲讓柳兒。雪兒同時站了起來。
「你是?」
夜夫人挑起秀眉,蹙了兩人一陣,再審視了地上閃落的玻璃碎片一番,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纖手一揮,一個嬌小身軀以被她從桌子底下抓了出來。
「娘,您輕點。」紫嫣哀嚎出聲,她才剛剛被夜夫人從桌子底下提出來,耳朵就迅急被她那纖纖玉手給擰住了,而紫嫣就這樣被夜夫人拽著下樓。
「夜夫人……這……不知道這公子怎麼得罪您了?」鴇媽有些擔憂的望著野混蛋,試圖為他求情。
「他是夜將軍的私生子,本夫人今天要清理門戶。」夜夫人說完拽著這死Y頭就往外走。
「私生子?」群人頓時像是炸開了鍋,「夜將軍怎麼突然冒出個私生子來?」人家夫人都這樣說了,群人即使滿腹疑問也只得望著夜夫人消失的方向而發愣。
「娘,我的耳朵都快被擰掉了。」紫嫣再次的大聲發出抗議,可憐她的耳朵又紅又熱,夜夫人可是擰著她的耳朵從神仙樓一直拽進府。
「哎喲,痛,我的屁屁。」紫嫣才神遊了那麼一秒鐘,夜夫人的手上就多了條雞毛撣子。
「哼,你還知道痛,這幾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你居然對外稱自己是將軍的私生子,還敢說是我逼死了你娘,你爹酒後亂性?你娘我還沒死呢。」夜夫人此時的憤怒可謂是完全呈現出來,手上的雞毛撣子凌厲的朝這Y頭飛去。
「娘,冤枉啊!」看來老娘這次玩真的了,紫嫣開始拚命逃避這雞毛撣子,「該死的尹玄凌瑾,本姑娘要跟你拼了。」
「冤枉?你還敢叫冤枉,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咱們夜府的面子都被你給丟盡了。」夜夫人嘴上憤怒的斥責道,手上更是沒閒著。大廳的椅子。桌子早已亂成一團,杯子七零八落的墜灑入地,空中斥責聲,叫喚聲。鞭策聲綿綿入耳。
「撒謊又不是罪,再說了是你們不讓我打著夜府旗號的嘛,那個該死的尹玄非的讓我說出跟你們的關係,我想說我是打雜的,可人家不信我有什麼辦法,平常見他道貌岸然的,哪裡會知道我隨便撒個謊他也相信啊。」紫嫣看著娘飛快的將手中的雞毛撣子換成了鞭子,眼疾手快的四處逃竄。
「你還敢嘴硬,今天老娘不收拾你,不好好清理你這個門戶,老娘就妄為夜夫人這個名聲。」夜夫人所藏匿的所有怒氣在此刻以得到舒展,飛舞的長鞭以凌厲的從她玉指間疾去。
「哎喲,好痛,又中招了。」紫嫣來不及歇口氣,身上已經中了好幾招,「完了,這次娘來真的了,今天不死都得掉成皮啊!」
「妙妙,你個笨貓,快救我啊,沒見到我快不行了啊!」已經連續挨了好幾鞭了,身上痛的快要裂了,偏偏老娘還不收手,看來這次惹的麻煩真大了,平常雖然也有挨個打,可從來沒有這麼厲害過。
「哎喲!痛死我了,娘,你再打下去,你女兒我就沒命了。」紫嫣怒喝了起來,夜夫人內力那麼深厚,這鞭子落下來還真是夠沉的。「死妙妙,你死到哪裡去了。」
眼見紫嫣又要挨鞭了,妙妙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往上一躍便騎到了他身上,妙妙盤旋在空中飛來又飛去,與夜夫人周旋到底。在一番苦鬥後,夜夫人終於不甘心的收了鞭子,指著大廳侍衛道:
「給我殺了這隻貓。」夜夫人那雙微微發紅的雙眸佈滿了凌厲。
「誰敢動!誰敢動我的妙妙我跟誰拚命!」一聽說娘要處死妙妙,紫嫣的心就特別的難受,她的怒氣也讓她的眼神變的凌厲起來。
夜夫人望著那雙凌厲的眼神,神情有些恍惚,那是自己的女兒嘛,她居然為了一隻貓而跟自己的親生母親拚命,眾人意在沉迷間,卻不知另一道身影已經緩緩步入大廳。
「發生什麼事了?」剛回府的夜將軍望著眾人迷離的眼神疑惑的問道。
「是是小姐。」桃桃小聲道。
「小姐回來了,她人呢?」夜將軍望著夫人滿面怒色,心底多少有個譜了。
「小姐小姐她騎著貓在飛。」寶珠伸手指向大廳頂上。夜將軍抬頭一望,果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正悠閒的騎在貓背上,那宛若秋水的眼眸裡還掛著淚珠,漂亮的唇角上寫著大大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