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日,我睡到了中午還不想起床,因為我不知道起床後要幹什麼。我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回想著昨天婚禮上的一幕幕場景,這人生真是充滿強烈的諷刺和鮮明的對照啊——有人在做幸福的新娘,而有人不僅要目睹著前夫帶著他懷孕的老婆在自己眼前招搖,還要被跟自己有過一夜情的男人侮辱和挑釁。有人正在蜜月旅行的途中盡情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妙和溫馨,而有人卻只能孤單地躺在床上,一遍遍回味痛苦,一次次翻新折磨,心被一雙無形的手撕扯得像塊破抹布。我想停下來,不再想昨天的事,可我就是停不下來。我的思維似乎被某種反常的慣性程序給鎖定了,無論我怎麼努力地踩剎車,也無論我怎樣拚命地轉動方向盤,它就是停不下來,不但停不下來,反而更飛速的運轉起來。
就在我快被昨天的回憶折磨得要瘋掉了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手機鈴聲就好像突然啟動的制動裝置一樣,強行終止了我思維的慣性運轉。
電話就在我的枕邊,我隨手抓起來看了看,是美玲打來的。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她還真是個救苦救難的菩薩。
「喂——」我接通電話沒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你不是還在睡覺吧?聲音怎麼這樣啊!」美玲在電話裡問。
「我還在睡覺的話那你是在跟誰說話呢?跟鬼嗎?」我說,仍舊是沒精打采懶洋洋的。
「那你幹嘛呢?」
「在床上躺著呢。」
「我說嘛,聽著就像沒起床呢!」
「有事兒?」我問。
「少裝糊塗啊,昨天不是說好了隨傳隨到的嗎?我們現在正式傳你了!」
「我們?難道於帆在你那兒?」
「她馬上就到,剛打電話來,說在路上了!你趕緊起床洗漱,我給你一個小時。林可嘉,我鄭重地通知你,如果一個小時內你不趕到我這兒的話,那咱們就此永別了,願咱們的友誼永垂不朽吧。」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我差不多是個將死之了,人在將死的時候有權利聽點兒好聽的!」
「想聽好聽的?可以,過來聽!」
「好好好,我這就起床洗漱,你可真是我的冤家!」
「你的冤家是簡輝!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千萬記清楚了,萬一你死了,也知道該找誰報仇,千萬別找我!別一天到晚稀里糊塗地,活著的時候就不是個明白人,別等死了以後還要做個糊塗鬼!」
「你的嘴還真是損哎!」
「少廢話!快點兒來!」美玲說完不再等我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嗨,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美玲!我行我素的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