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傾國,月洛也該收拾行裝前往贛城去解救葶玉了,但是現在她卻犯難了,現在家裡這雙夫郎即將臨盆,自己就這樣將他們放在這深宮之內,心中始終覺得不妥,可是一時也苦於別無他法……
算算日子,司空慕風應該也就是在這半個月左右即將臨盆,而亦哥哥估計再過個月餘也要生產了。自己這麼一走,即使再快馬加鞭,這贛城來回也需要一個月,如若案子棘手,進度緩慢的話,恐怕兩個月也未必能趕的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也就在月洛左右為難之際,月帝伸出援手。月帝讓月洛放心前往贛城,並承諾自己會替月洛好生照料日亦和司空慕風二人,只等月洛大功告成回朝之後就會看到一雙新生孩兒了。於是月洛就輕裝簡輜地火速趕往贛城了……
而此時的月思洛也沒有坐以待斃,她避開月帝的耳目前往日照國去了。而對於月思洛的出走,整個月宮中人只有其父蝶妃知曉,其餘竟絲毫沒有察覺……
距離月洛離開的日子已經有五六天了,日亦和司空慕風在月帝特別的關照下好生養尊處優地伺候著,兩人一解數月來的疲乏,身子也在太醫的調理下恢復了過來。這日,日亦和司空慕風二人在太女宮中的太妃榻上懶散地曬著太陽,兩人時不時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日子好不悠閒……
日亦一頭披散著的火紅的及腰長髮因著懷孕的緣故,顏色褪成淡淡的酒紅,襯托著日漸紅潤的瓷白臉龐更是嬌柔幾分,那眉眼間的慈愛是那樣的絲毫不加掩飾,那一抹薄削美唇微微翹起,勾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雙手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動作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小心,日亦這幾日都能感覺到腹中孩兒在踢他,這讓日亦十分欣喜。之前日亦由於極度的營養不良,一度甚至感覺不到腹中孩兒絲毫的生命跡象。
而一旁的司空慕風則小心翼翼地看護著自己,因為他知道也就是這幾日自己即將生產。對於孕夫來說最後這幾天是極為重要,可不能出什麼亂子。與日亦酒紅的長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司空慕風那一頭烏黑的長髮束起一個高髻,襯著圓潤的蜜色臉龐,簡直是孕味十足。由於男子懷孕沒有子宮只能強行打開腹腔,所以男子懷孕八個月後整個腹部下墜的十分嚴重,基本上是不能坐立的。最後等待分娩的時間多數只能側躺在榻上或者直立。但是由於身子沉重長時間站立,雙腿會浮腫酸麻,所以一日之內的絕多數時間,他們二人都是側躺著的……
約摸過了半響,司空慕風禁不住那炎炎日曬就先行回到寢宮了,獨留日亦在庭院中。
這時有一名小侍端著一碗上好的血燕燕窩來到太女東宮。「亦公子, 這碗上好的血燕是女帝陛下親賜給司空小主的,不知司空小主現在何處?」
「有勞女帝掛念了,司空小主現在正在寢宮休息,不便打擾。 這碗血燕還是等司空小主起身了再送來吧。」日亦心中對於女帝的偏袒實際上還是有點吃味的……
「這可如何是好?女帝還安排奴家去別處下達聖旨,可耽誤不得。 如果誤了時辰,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 要不這樣,亦公子您看如何? 奴家呢現在就把這血燕放這了,等司空小主起身了勞煩您幫我遞進去。」那小侍在這宮中呆了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怎會看不出來日亦這個小主只是獨得太女的喜愛而已,女皇陛下鍾愛的卻是司空小主。況且,現在還沒有立太女正夫,這司空小主將會首先誕下皇嗣,如果是個女嬰的話那司空小主就極有可能被立為太女正夫,自己自然要看清時勢的……
日亦看著那小侍一副勢利的嘴臉,心中更覺不快。但是想到自己與司空慕風也算是患難之交,因著這些瑣事鬧出什麼嫌隙來也實在沒有必要,所以也就應下了此事……
約摸一個時辰以後,日亦估摸著司空慕風要起身了,就命人將血燕熱溫後自己端到司空慕風的寢宮去了……
「慕風,可醒了?」日亦輕柔地問道。
「亦哥,已經醒了,何事?」司空慕風側躺在床上,那雙迷離的鳳眼顯示著主人正介於似醒非醒、似夢非夢之間。
「女帝派人給你送了一碗上等血燕,你現在要不嘗點?現在你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不然幾日後的生產會很不輕鬆。」日亦說明來意,並將手中那碗血燕放在桌上了。
「既然是好東西,小弟怎可獨享,哥哥一起品嚐吧。」司空慕風對於女帝偏愛自己,冷落日亦也絲毫沒有辦法。只希望亦哥不要排斥自己才好,司空慕風十分清楚日亦在月洛心中的地位絕對不是自己可以輕易取代的……
「還是不了,若是此事讓女帝知曉了,怕會有變故。還是弟弟一人享用吧。 不知不覺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突然覺得身子有點乏了,哥哥就回寢宮歇歇。」日亦急急地退了出來,生怕晚一點就讓細心的司空慕風察覺到自己的些許妒意。日亦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明明不想這樣的……
司空慕風目送著日亦的離開,隨即起身端起那碗血燕用了幾口,覺著沒有什麼味道於是就將剩下的燕窩倒入了窗前的盆栽之中……
日亦剛剛退出司空慕風的寢宮迎面就看到幾日不見的傾城……日亦看著傾城一臉的焦慮,視乎是有什麼急事……
「傾城有什麼急事嗎?為何這般慌張的神色?」日亦看著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心中甚是關切。
「亦哥,剛得到消息,父妃病重。 父妃有生之年就是想見你一面,你怎麼能這樣狠心,難道連他老人家最後的願望都不想成全?」傾城那被毀的半張臉因為極度的血脈奮張而變得異常猙獰……
日亦突然聽到這個噩耗,兒時對於父妃的那些被塵封的記憶又漸漸地浮現在眼前……
而這時,裡廂的司空慕風正痛苦地癱軟在地上,雙手捂著腹部,如豆粒大小的冷汗從額頭肆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