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哀莫大於心死,何況她的心早已被那個人帶走了呢?
「什麼意思?」他走近,明明該是一雙平靜無波的眸,此刻卻藏了太多,而她從未看清過。
「我好想他,可是我等不下去了,好痛苦……」她連連後退,早已走到湖水邊上,只需一步,便可跌進去。
「你這女人,要是敢跳,本王覺不會放過你!」他厲聲,面上不動聲色,而身體早已緊繃。
微微一笑,林雪舞慢慢蹲下身,「幻宇陌,我曾說過,如果我想,即使你拿什麼威脅我都沒有用的。」
眾人驚呼,只見林雪舞手上拿起湖邊的一塊磚石,用力往頭上砸去,然後身子宛如斷翼的蝶,落入水中,激起層層浪花。
所有人還未看清,就見另一抹素色的身影一起落入湖中。
只有倒在地上的於淑兒知道,方纔她早就見他想跳下去救人,所以攔住了他,可那人隻手便將她甩開,往林雪舞落下的地方跳去,毫不猶豫。
直到不見她的身影,幻宇陌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她說她只要她想,他沒法再威脅他,意思是說連他也挽留不住她了嗎?
在她落湖的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他從不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可以這麼狠,那一磚的力道,只怕她用盡了全力,不然為何連她落下的地方,早已變為一灘紅水?
也許那一刻,他才明白她的重要性,那時她問,如果她被淹死了,他會不會後悔沒有先救她?他說不會,其實想否定的卻是前半句,她不會被淹死,至少他不會讓她死。
可笑,明知她不會懂,他卻彆扭地和她玩這些文字遊戲。
在湖水裡,將她的身軀緊緊摟住,幻宇陌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上岸,此時翹醫女早已候在一旁。影說讓他去換件衣衫,可幻宇陌僅是站在那裡,望著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
是不是,這一次他真的留不住她了?正如過去的每一次。
不行,她不能,她怎麼能?他還沒告訴她,其實當時見她和於淑兒落水的時候,他想救的是她,只不過認錯了衣裳罷了。他還沒告訴她,方纔那一刻他早已找回一切失去的記憶。
他還沒告訴她,其實……
他一直都很愛她,不管有沒有那份記憶,都深深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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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林雪舞才悠悠轉醒,守在床沿前,當幻宇陌看到那雙美麗的睫毛微微顫動之時,他心裡不由一震,床榻上的女子微微睜開雙眸,望著眼前的男子,好久才有了反應。
只是她的反應,並不是他想要的……
「你走開,壞人,走開!」她喃喃道,身子忍不住往後靠去,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這時,月兒走了過來,見到主子醒來大喜,可剛靠近床沿的她就感受到王爺和這主子之間不尋常的氣氛。
「月兒姐,幫我趕他走,我不要和他呆在一起!」林雪舞大聲說著,不自覺拿起被褥蜷在角落裡,那模樣竟像是害怕。
「林雪舞,你又想騙本王?」冷笑一聲,幻宇陌瞇緊黑眸,以為她向上次一樣,跟他裝傻。
「不要打我,不要……」忽然一驚,等所有人回過神之時,林雪舞早已衝出了房間,赤著腳,往門外跑去,可人並未出門,就被抓了回來。
「你不要碰我,嗚嗚……不要……」她用力掙扎著,見他無動於衷,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口,力道很大,甚至嘗到了血腥的滋味,可她仍是不鬆口,一直下著狠力。
幻宇陌一震,記得以前她從不捨得咬他,是真的忘記了嗎?如果是,為什麼她對他的厭惡還在?
「本王會走。」他忽地淡聲,將她輕柔地放置在床上,想在她額上一吻,卻因她眼裡明顯的怯意而微微頓住。斂了神色,他最終還是沒有強逼她,走了出去。
自此之後,幻宇陌再也進過陌軒,卻也沒出過王府,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閒坐在陌軒的庭院裡,林雪舞的傷勢近乎完好,只是額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但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月兒替她擺了張貴妃椅在桃花樹下,她舒服的瞇眼。
「娘親……」正在她閉目眼神之時,一道甜甜的聲音滑過,緊接著一雙可愛的兒女出現在她面前。
「小傢伙,現在才來看我。」故意捏著幻宇戀的小臉,林雪舞佯怒道,唇角卻洩露了幾絲愉悅。
「是爹……」幻宇戀嘟嘴想解釋,卻被幻宇痕的眼神止了聲。
「怎麼?想說什麼?」林雪舞睜大眼眸,嬉笑道。
幻宇戀只是搖頭,聽哥哥說那次受傷後,娘親似乎記得所有人,卻獨獨忘了爹,就連醫術精湛的翹醫女也束手無策,雖然她害怕爹,可卻不願意看到那個人難過。
小嘴微嘟,幻宇戀瞥見了哥哥的一記眼神,忽然想起了這次來的目的,遂拉著林雪舞的手,撒嬌,「娘親,今天天氣這麼好,陪戀兒出去玩吧。」
「這個……」林雪舞皺眉,看到幻宇痕若有所思的眼神,笑了笑,點頭答應,「好啊,戀兒想去哪兒?」
「嗯……」幻宇戀故作沉思狀,隔了一會兒才說,「去百合園好麼?戀兒喜歡那裡開的花,永遠都不會凋謝哦。」
未給林雪舞反駁的機會,幻宇戀就拉著林雪舞,飛快向外走去。
一路上那小妮子一蹦一跳的,煞是高興,林雪舞視線愈發柔和,可當視線觸及到遠處的百合園,微微瞇起。
「娘,不累嗎?」幻宇痕的聲音忽地想起,帶著不屬於他的成熟。
林雪舞笑開,瞥向小傢伙,「什麼累不累,我在這裡吃好喝好,又不用做事,怎麼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