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統,不可,不可!」朱太守和老王兩個正要拉住歐陽義天,房門卻突然打開了!大夫一臉疲倦的站在門口。
「大夫,怎麼樣,怎麼樣?」歐陽義天激動萬分的衝上前問,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
「我只能說她現在還活著!」大夫表情沒有絲毫輕鬆,相反的,比起剛開始,更顯得凝重。
「現在還活著?」歐陽義天回味了一下大夫的話,「什麼叫現在還活著?你說清楚點,我不明白!」他的聲音裡怒氣開始上升,難道大夫的意思是,等一下她就活不成了嗎?
「這位姑娘的傷勢很深,箭幾乎穿過她的整個胸腔,加上她的身體本就瘦弱,所以,雖然我給她取出了箭,也給她止了血,處理了傷口,但是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外面能看得見的,而內裡的傷我無能為力,!所以,她是否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歐陽義天一陣虛脫,大夫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的在他心房上敲了一記!看她自己的造化?這都是什麼鬼話?他憤怒的瞪著大夫的臉,「我不是說過了嗎?救不好她,你也要跟著陪葬!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話?」他的語氣冰冷,什麼叫做看她的造化?他不要聽這樣的話,他要她好好的醒來,他要她好好的活著!
「你什麼都別說!給我進去救他!你們這些大夫,一旦自己的醫術不夠了,就推到造化上去!」歐陽義天的眼眶發紅,臉上因為痛苦而變得表情扭曲,「,我不想聽你說那麼多,你給我進去救她,你,聽,見,了,嗎?」他怒吼,聲音幾乎要震透人的耳膜!
「你就是真的殺了我,我也無能為力啊!」大夫苦著臉,他忙了一夜,可用的辦法都用盡了。
大夫還不知道林若巧的真正身份,只當是一對外出遊玩的小夫妻,受到了賊人的襲擊!「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她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別說是我,就算是華佗在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這樣了!」他膽怯的看了眼震怒的歐陽義天,怯聲說:「你相信我,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歐陽義天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的呼吸因為聽了大夫的話變得不順暢起來,他的手死死的撐著門框上,「滾!」好久,他終於怒吼一聲,抬睛直直的看向屋內,床上的紗縵被拉了下來,擋住了林若巧的臉,他看不清楚,模糊中覺得她不過是睡著了,根本沒有受到什麼箭傷!
他沉重的抬起腿,腳步踉蹌的往裡面走,他是多麼希望她只是在睡覺而已,多麼希望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如果她今天午時前能夠醒來,那麼她就算是渡過這一劫,如果到時候仍然沒有醒來,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大夫很盡職,就算知道悲怒交夾的歐陽義天很有可能殺了自己,還是把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歐陽義天的眼睛並沒有看向車伕,他走到林若巧的床邊,在她的床邊跪了下來,眼中的淚水直流,「公主,請你一定要醒來,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會獨活的!」歐陽義天忍了一夜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他的九公主,可以為他生,也為他死!那麼,他也同樣!
歐陽義天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九公主,你想睡就睡吧,不過,現在離午時還有三個時辰,我只能給你三個時辰的睡覺時間,如果你肯原諒我,等到時間到了,你就醒來,好嗎?」他倚著床框,呢喃自語。
「我給你做一種超好吃的面,我保證你沒吃過!」歐陽義天彷彿又聽到了林若巧在廚房裡大顯身手的動靜,眼前彷彿又看到了她那張被煙灰熏得像小花貓一樣的臉,在他面前嬌俏的笑著。
「駙馬爺,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讓下女們在這兒看著吧!」太守巴結的說,他從四名護衛那知道這個都統就是駙馬爺,公主生死未卜,這個駙馬可不能再倒下!不然他太守府的罪孽可大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在這裡陪著她!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們的。」歐陽義天聲音低沉,一掃之前的焦怒不安,反而是無比的平靜。
大家看著他臉上的倔強,知道這個時候跟他說什麼也是沒用的,於是相互看了看,都默默的離開。
歐陽義天緊緊的盯著林若巧的臉,隔著床縵的她,看上去真的只是象熟睡的仙子,安逸而恬靜,他多少想將她一把攬進懷中,把她身上所受的所有痛苦都轉接到自己的身上來!
「公主,你別怕,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醒來!」歐陽義天已經打定主意,他要在這裡守到午時,如果公主醒來,那是最好,如果醒不來,他就會跟著她一起走,無論她去哪個世界,她都會陪著她一起去!他的生命現在只屬於她!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歐陽義天始終神經緊張的關注著林若巧,整整一上午了,她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歐陽義天焦灼的走到床前,日頭當空,午時很快就到了,他驀然轉身走到床前,痛心的看向床上的人!
「公主,公主,你聽見嗎?」他試探著輕聲叫喚,這個時候,他多麼渴望她能夠睜開雙眼,對自己甜甜一笑,那麼,他這一生都再無遺憾了!
然而,任憑他怎麼叫喚,靜靜躺著的林若巧依然沒有一絲動靜,任至連嘴角都不願牽動一下!
歐陽義天的心帶著強烈的寒意往下落,他每叫喚她一聲,他的心就往下沉一點,直到最後,午時早就過了,林若巧還是沒有醒來,他的心終於碎落,只覺得胸腔裡一片空茫,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公主,看來你是不肯原諒我了!」歐陽義天淒涼的笑了起來,笑容悲空,「既然如此,我只有到追隨你到另一個世界去向你賠罪了!」他說著,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若巧,彷彿想用這一眼,將她的容顏永遠刻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