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巧的馬車幾乎是衝進城門的,「公主坐駕,誰敢阻擋!」歐陽義天的威震的聲音從車廂裡高揚出來,守城的兵卒都沒來得及攔車,就被歐陽義天從車廂裡伸出的令牌和那既威又怒的聲音給嚇的退了回去。
「公子,這裡是永平鎮!」車伕已經知道了他的這個年輕僱主是當今的九公主,驚訝之餘,更加積極了!
「往永平鎮的太守府去!」歐陽義天在車廂裡直接了當的摔出這句話,他只有這樣做,在這裡,他人生地不熟,好大夫在哪裡他根本弄不清楚,而懷中的林若巧,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
「微臣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永平鎮的朱太守聽到門房匯報,又看到管家遞上的歐陽義天的皇家令牌,嚇得一邊披著衣服一邊嘴裡嘟嚷著就往門口跑!
「太守,快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請來,快!」朱太守才跑到一半,就見一個男人橫抱著胸前插著一支長箭,渾身儘是鮮血的女子奔了進來!
「這,這,這怎麼回事?」朱太守一時醒悟不過來,語結的問。
「公主受傷了,快去請大夫,耽誤了時辰,你擔當不起!」歐陽義天焦急的怒吼,一邊讓管家趕緊帶他們到上房去,他得讓林若巧好好靜躺下來。
「啊?」朱太守大吃一驚,「好,好,我馬上派人去!」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去叫人了,開啥玩笑,要是公主是死在他太守府的,他的命還要不要了?
「公主,你堅持住,大夫馬上就來!你一定要堅持住!」歐陽義天緊緊的握著已經躺在床上的林若巧的手,原本就纖細的手此刻更加顯得纖弱。他將她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這樣一個女子,一個為了救他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女子,他卻竟然忽視了她這麼久!還給了她那麼多委屈!他簡直不配她這樣待他,不配得到她的心!
「公主,我對不起你,所以,請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給我向你贖罪的機會!好不好?好不好?」他將自己的臉在她的手心裡摩挲著,然而她手心裡傳來的冰冷卻讓他的心猛然拎起!他站起身,林若巧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龐,和這冰冷的手心,讓他恐慌起來,他不能讓她死,絕對不能!
「大夫呢?大夫怎麼還不來?你們到底去請了沒有啊?」他衝到門口急怒的咆哮,心中的恐慌越激烈,聲音裡的怒氣也越來越重,「如果公主有什麼事,你們全得去賠葬!」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守在門外的老王激動的叫起來,他已經看到朱太守帶著一個背著醫盒的人匆匆的往這邊來!
「大夫,快點救人!」歐陽義天等不及的衝到大夫面前,挾著他疾步進房。「大夫,你無論如何得救好她,否則的話,我要你也跟著陪葬!」
「我知道了,我是大夫,當然會竭盡全力的救治病人,這位公子,你請稍安勿燥!」大夫是永平鎮裡最有名的醫治外傷大夫,看習慣了病人受傷時,家屬們的各種激動,所以,很冷靜的對歐陽義天說,並打開了自己的醫箱。
大夫輕輕的打開林若巧已經被鮮血染透的衣服,看慣傷員病號的他,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那支箭深深的射進她的心口,幾乎要穿過她的身體!這個射箭的人下手是有多狠啊?大夫心中暗歎,手上卻一點不敢耽擱,他將傷口周圍的血漬清理乾淨,讓整個傷口暴露在外,這樣可以讓他準確的取出那支仍插在林若巧心口的長箭!
當大夫打開林若巧的衣服時,歐陽義天的心都揪了起來,她原就那樣瘦弱,怎麼經得住這樣狠勁的射擊?此刻,他清楚的看到被大夫清理過的傷口周圍,林若巧白皙的肌膚已經變得烏紫,那深深的紫色像一把把利刃刺在歐陽義天的心頭,讓他疼得無法呼吸,他的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扭過頭,不敢去看,更不忍去看!
「我要把她的箭先取出來,你在這裡會干擾我,還是請你去外面等著吧!」大夫見歐陽義天一臉痛苦發抖的樣子,害怕他會影響自己,便勸他去外面等!
歐陽義天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究竟等了幾個時辰,屋子裡始終沒有傳出林若巧的聲音,他的心恐慌的懸著,那樣的傷口,要拔出那支長箭,肯定是痛到極至,可是林若巧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敢去想,她究竟是不是還活著?他不停的湊近房門口,但是裡面除了太守府的下女們不停的換洗紗布的聲音,就是大夫讓她們幫忙燒開水遞東西的聲音,他不安的來回走動,他恨透了自己,他寧願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林若巧,他實在是不能再忍受這樣的等待,這種等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痛徹心扉的煎熬!
「怎麼回事?天都快亮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不出來?這個大夫到底行不行?」終於,歐陽義天忍無可忍,怒視著同樣陪著他守在門外等了一夜的朱太守問。
「歐陽都統,這個大夫別說是永平鎮,就是這周邊的城鎮,也是最好的!」朱太過直抹汗,他何嘗不擔心九公主的生死?他已經在心裡求了一夜的老天爺了!
「那怎麼弄到現在還沒動靜?」歐陽義天不想再等,轉身便要往門內走。
「都統,都統,你放寬心,再等會兒,你這樣闖進去是會打擾大夫的。」朱太守連忙拉住歐陽義天!
「是啊,都統,大夫不出來,說明公主還有希望。要是真有事,不是早就出來了?」車伕老王安慰歐陽義天,事實上他的心情也很激動,沒想到自己趕了一輩子的馬車,竟然還能給公主拉回車!而且這位公主還是那樣的平易近人,所以,他希望老天保佑,保佑這位公主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