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竹林裡十分寧靜,盛開在竹林中的罌粟花嬌艷鮮嫩,艷麗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顯得更加的妖冶。
「錚~!」一曲古韻琴音劃破長空,輕捻慢弄,順撫反推,一絲顫音徐徐而來。
「師傅!」未見人時聲先來,來者似乎有些急切。
一聲淡紫錦衣的絕美少年雙手撫琴席地而坐,嘴角微微上啟,細聽耳邊傳來的聲響。
「鐺!」一聲強勁的錚音,孩子已經跑到跟前。
「師傅!」絕念一路跑來累得氣喘吁吁,見到聖音塵又忍不住咧開嘴角。師傅今天真漂亮,平日總是隨意披散在背後的墨黑秀髮,今天被一根青色的錦絲帶綰起來,在風裡輕輕揚起,淡紫色的錦袍襯的美麗的人更加絕色,好好看!
「念兒,你來了!」聖音塵放下古琴站起來,似一朵高貴優雅的罌粟花,孤傲不失強悍!
「師傅!念兒給你送了點吃的來!」絕念開心的將飯籃子遞到聖音塵跟前,大眼睛裡帶著期待的望著他,有著一閃一閃的光芒。
「念兒真乖!」聖音塵接過籃子,笑瞇了那雙迷人的丹鳳眼。打開籃子一看,裡面都是他喜歡吃的淡味點心,拿出一塊塞進嘴裡,好香!
「來,念兒也嘗嘗!」
絕念開心的張嘴,咬住聖音塵餵過來的點心,他知道師傅對於食物有些挑,口味偏愛清淡,所以拿的這些點心都是精心挑選的,師傅果然喜歡!
聖音塵拿著籃子坐到大石頭上,絕念頑皮的爬到聖音塵懷裡坐好,時不時的吃下他餵過來的點心,雖然吃的飽飽的有些撐意,小臉上卻露出幸福愜意的傻笑。
待兩人吃完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金燦燦的太陽光照在雪竹林裡,開始蒸發淡紫色的罌粟花上的露珠。
吃的飽飽的孩子窩在少年的懷裡好奇的揚起腦袋,問:「師傅,你叫我來這裡來有什麼事啊?」
「為師昨晚不是跟念兒說了嗎?念兒莫不是忘了?」聖音塵親了親絕念可愛的臉頰,帶著神秘的笑容回答,見絕念一臉迷茫忍不住輕笑出聲。
「傻念兒!為師說了要教念兒武功的嘛!」
「啊!」絕念驚叫,原來師傅昨晚說的是真的,他以為只是笑談!
「念兒的基本功練得不錯了,為師要教念兒一種新武功,不知念兒要不要學?」聖音塵撫摸著絕念柔軟的發,頑皮的衝他眨眨眼,見孩子點頭才放開他,跳下石去。
退開一步,藏在袍下的手猛地張開,一道光芒劃破長空。
「朝歌夜弦劍,收!」
坐在石頭上的絕念吃驚的張大嘴,不敢相信的用力眨眨眼睛,師傅手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銀白色利劍的?!
聖音塵飛旋直上九重天,手握朝歌夜弦劍在灑滿陽光的雪竹林裡飛舞,劍身長三尺,通體銀白,在金色的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劍身散發出濃濃壓抑著的殺氣。
「!啊 !」
如一個手握天下殺生重權的王者,淡紫錦袍的絕色少年這竹林裡盡情的揮舞著手中的劍,那劍彷彿就是他自己,人劍合一的一瞬間,徹寒的殺氣一股一股的擊向四周,震落的竹葉隨著少年的劍氣滿天飛舞!
「光當!」一排竹子被無情的攔腰折斷。
「上窮碧落,下黃泉!」猛地劍光如洗,不遠處的雪地裡炸開一個大坑。
「流水觴觴,落花合!」天地間的萬物都已不復存在,冬雷陣陣,星辰變。「光當!」一排一排的竹子紛紛倒下,不堪忍受。
「雪山日落,天陷水!」
「踏雪飛鴻,浪千疊!」
「朝歌夜弦,傾城滅!」滿天飛舞的葉子在著咄咄逼人的殺氣下,利如飛刀。
「!啊 !」聖音塵仰天長嘯,地面瞬間炸起無數飛石,連同落葉在空中凝固。
「嘶!」更猛烈的一波劍氣呼嘯而來,直逼不遠處趴著玩雪的天天的腦門命脈。
「師傅!不要!」絕念大叫一聲跳下石頭,衝上前,用身子一擋,將天天緊緊抱在懷裡。孩子害怕的閉上眼睛,感覺腰上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聽的一聲巨響。
絕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師傅抱在懷裡,天天也怕怕的縮在他懷裡不敢動彈,再回首,剛剛天天趴著的地方已出現一個大洞,面目全非!
「念兒,為師剛剛所練的不過是點皮毛,你可願意學?」溫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上一秒手握利劍,殺氣逼人的少年已經不見,隨之取代的是如花的笑顏,彷彿剛剛發生的只是一場夢境。
絕念還未從剛剛的驚險裡回過神來,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天天,弱弱的問:「師傅,念兒…一定…要…學嗎?」
學那樣的劍法嗎?那樣的劍法差點要了天天的命,還是所有的武功都是這樣可怕?學會了就會這般無情冷酷?
少年笑的嫵媚,沒有回答,也沒有責怪,只是親親孩子的額頭,轉身收劍入鞘,劍聲蓋住一絲輕不可聞的歎息,眉宇間那抹若有若無的憂傷糾纏得絕念有些心慌。
不要!不要看到師傅不開心的樣子,不要師傅皺眉!不要師傅歎氣!師傅應該是快樂的,美美的笑著的!
「師傅!」比心更快的是人,孩子急忙抱著天天追上走入竹林深處的少年,追上那抹孤寂的背影,那是他的師傅!是無數個黑夜當他害怕時將他抱在懷裡細細呵護的師傅!更是,他唯一的親人…!
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只道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