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傻呼呼當了他的幫兇,帶著他到處遊玩,讓朔寅趁機搞清大理實情……天哪,太可怕了!
都怪自己愚蠢,竟然一點都不發覺朔寅的詭計,導致現在這種悲慘的局面!
不行,這是我的錯,我得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
上蒼山看看吧,那裡是朔寅離開大理前最後呆過的地方,或許能尋到蛛絲馬跡,讓自己智勝朔寅。
說走就走,菩堤女交待好一切後直身上了蒼山。
到蒼山,進雪洞,一切物似人非。
菩堤女百感交集,短短時間,師父被害,親人流離失所,父親慘遭殺害……這些痛苦的往事一幕幕在菩堤女眼前晃動,壓抑著的感情在此寂靜的雪地裡爆發,菩堤女再也控制不住,放聲痛哭起來,直哭得山水嗚咽,天空垂淚。
一隻熟悉的手伸出,輕輕拭去菩堤女臉上的淚花,溫柔體貼的話語讓菩堤女不在孤單。「徒兒,別哭,徒兒乖,別哭!」
是師父,師父來看我了!菩堤女止住哭泣,抬起頭,師父就站在眼前,慈愛地看著自己。
「師父,您老人家可好?徒兒想死您了!」菩堤女哽咽著道。
點蒼老媼的樣子和生時一個樣,頭髮花白,滿臉笑容。
她點頭對菩堤女說:「好,師父一切都好,徒兒,你和師父是陰陽相隔之人,不能太掛念師父,知道嗎?」
菩堤女泣道:「師父,您離我而去,爹爹也被人害死了,阿媽、哥哥弟弟不知去向,我沒有家了,大理國也完了,師父,我該怎麼辦哪?還有朔寅,他成了大魔頭,我得殺了他,為民除害!」
「孩子,一切都是劫數,是逃不了的,你別太傷心才是。」
「師父,是朔寅殺了您嗎?」
「是的。但為師不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已。」
「師父,您怎麼說他身不由已呢?」
「他中了小人的道,神魄被他人控制了。」
菩堤女驚奇地問:「是嗎?」
點蒼老媼點頭說:「朔寅中了一種非常可怕的巫咒,他的行為完全聽從下咒之人的指揮,他自己沒有意識。」
菩堤女恍然:「怪不得每次和他相遇,他都是兩眼發直,似乎不識得人家哩。」
「這就是中咒者的樣子了。」
「師父,那該怎麼辦呢?再這樣下去,朔寅殺孽更重了。」
「唉,朔寅也是可憐之人,得想法喚醒他才是。解這種咒,得用血親之人的鮮血滴到他頭上才行。可是據我所知,朔寅的親人都已不在世,為師一時也沒辦法。」
菩堤女懇求道:「師父,您再想想吧!別讓無辜的人再死在他手裡了!」
「唉,也罷,就死馬當活馬醫,試一下看看。我們從他名字上著手,看看有沒有效。」
「師父,怎麼做?」
「朔寅,朔,會不會是他出生的日子,寅,是不是他降生的時辰?如果不錯的話,朔寅應該是初一寅時生的,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嗎?朔寅雖中咒太深,但在那個時辰,有至親之人去喚他,應該將他叫醒。可是能在這個時候叫醒他的人,目前,只有一人,那就是你。」
「好,師父,我去。」
點蒼老媼猶豫道:「這樣做太危險!為師沒有十足把握能確保這辦法真的管用,萬一不行,你無生還的機會。」
菩堤女說:「師父,你不是說死馬當活馬醫嗎?總得試一試。」
「徒兒,難道你不怕死嗎?」
「只要能為千千萬萬大理子民換得平安,死——我不怕!」
「好,真不愧是我點蒼老媼的徒弟!你就去吧。切記在時辰臨近之前別與他交手,因為那時是朔寅意識最渾濁,功力最高強的時候,以你的能耐,一招都接不了。」
朔寅接到菩堤女的挑戰書,約他三天後的夜晚在鳳凰山之顛一決生死。
人要是活膩了,硬是來送死,那也沒辦法。朔寅決定如約前往。
姚州臥佛庵背後連綿起伏的山就是鳳凰山。
三天後的夜晚,朔寅如期登上鳳凰山之顛。
菩堤女已提前趕到,見朔寅上山,她悄悄隱入樹叢中。
此時夜黑如墨,人的影子疊在夜色中,成了一團分不清稜角的陰影。
朔寅站在空地的樣子與周圍的樹融成一體,菩堤女卻能準確分辨出他的每個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