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奪去了她身邊唯一的親人,菩堤女狀如瘋狂,揮劍直向敵人要害。
山邊殘陽如血,映照著江面。
岸上是如山的屍體,烏鴉聞風而來,天空就成了黑色。
偶有一兩聲呻吟,把群山帶入沉寂。菩堤女站在江邊,精情麻木呆愣。
眼前這一切,她只能麻木不仁,這樣,她才有勇氣面對仇恨。
「侄女,我怕沒法和你並肩殺敵了。」高通全身是血躺在地上,這血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他已身負重傷,難以站立起來了。他旁邊躺著的是沒了知覺的高申。「這是帥印,剩下的人馬就交與你,高家大仇也指望你去報了!」
「叔叔——」菩堤女強壓心頭悲痛,「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為管家報仇,為爹爹報仇,為所有遭受入侵者殘害的人報仇!叔叔,管家後事——」
「好侄女,你走吧,帶著餘下人馬走吧!至於其他事宜,我會處理的。」高通揮揮手。
菩堤女招集 人馬,傷傷殘殘,不足百人,撒淚而去。真可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反!
高通看著大隊人馬離開,直到沒了蹤影,才由菩堤女為他留下的士衛攙扶著站起,看著血紅的江水高呼:「奔騰不息的江水呵,請洗淨這人間血腥殺戮吧!」一個急浪打來,隱去了他的呼聲。
會川之戰,大理守兵大捷,這事如長了翅膀,很快傳遍各個地方。
雖說守兵因此所剩無幾,但倍受蒙古軍之苦的人們還是欣喜不已,他們從這場勝利中看到希望,蒙古軍不是神話,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戰勝他們是有可能的。
夜間,菩堤女帶著散亂的隊伍悄悄回到姚州。
姚州人欣喜不已,紛紛拿糧送菜,慰勞部隊,把他們當作英雄。
菩堤女感激萬分,向著父老鄉親表示一定要代替父親完成他未了之事:那就是把蒙古人趕出大理地界,重建美好家園!菩堤女小小女子,能有此志向,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曾一度被蒙古人嚇彎了腰的男兒們也挺起了腰桿,願聽從菩堤女調遣,奮勇殺敵,保家衛國。
就在這人心振奮的時候,不知是誰說了這樣的話:「皇帝老兒貪生怕死,投降敵人,比起我們慷慨赴死的丞相來說,他僅只是讓我們白白敬仰了那麼多年的一國之主。哼,還不如丞相呢。」
那人話音未落,附和的人就說話了:「對,丞相忠心為民,他在我們心中比誰都重要,比誰都偉大!」
另一人說:「現在,丞相已經被敵人殺害,為報此仇,為把敵人趕出大理,為重建家園,我們要團結一心,共同對敵!」
所有人同時高呼:「共同對敵,趕走敵人!」
這個人接著說:「要抗擊蒙古人,我們得有人統一指揮,決策沙場。如果丞相在,那當然是他當仁不讓了。可是丞相已先一步離我們而去。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保佑我們實現我們偉大的目標的。菩堤女雖是女兒身,但她胸有大志,不讓鬚眉,並且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有她統領,必成大器。現在,為了緬懷丞相,我們尊菩堤女為公主吧,讓她帶領我們馳騁沙場,驅走入侵者!鄉親們,你們同意嗎?」
「這——妥當嗎?」
「皇帝老兒離開姚州時曾封過菩堤女為公主,現我們認她為公主名正言順。怎麼樣,大家同意嗎?」
「同意,菩堤女就是我們的公主,七公主!我們聽從她統一指揮,共同殺敵!」
菩堤女聽著眾人要以她馬首是瞻的話,腦海中迴響起皇帝臨走時的話:封菩堤女為公主,和世子成婚。
唉,今生於世子成婚那是不可能了,公主嘛,就當吧,現在自己手中握有高通的帥印,再加上公主的名頭,討伐蒙古賊人也算師出有名了,想到這裡,她挺身而出,揚臂高呼:「姚州子民們,讓我們團結一心,抗擊敵人,把他們趕出家園!」
「抗擊敵人,共同殺敵!」
「抗擊敵人,共同殺敵!」
……
大理被蒙古軍佔領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支神出鬼沒的隊伍,為首的是個劍法絕妙,輕功非凡的姑娘。
她帶著手下人不斷襲擊蒙古軍營,給蒙古軍造成很大傷亡。
這可讓忽必烈惱怒了,他找來朔寅說:「最近這一代出現一支人馬,屢向我軍偷襲,給我軍造成很大傷亡,你的任務就是殲滅他們!」
朔寅答:「是。」
朔寅知道指揮這支隊伍的人是誰,她就是幾次三番和自己交手的姑娘。
自從她在劫持犯人時和自己較量逃走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空閒時,朔寅腦裡會出現她的影子,有時心中莫名的鬱悶,想著是不是那晚已經殺了她?
真殺了她?
這時,朔寅的心就會揪著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