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菩堤女恨不得吃朔寅的肉,喝朔寅的血。
高申最擔心的就是菩堤女去找朔寅報仇。
朔寅那賊子不念過去情分,武功又高得不得了,菩堤女根本不是他對手,再加上那些野蠻的蒙古兵,她哪還有什麼勝算?可是,這不共戴天的仇又怎能不報呢?
得從長計議,高申說:「小姐,你聽我說,你孤身一人去闖敵穴是不行的。」
「那該咋辦?」
「去會川吧,找你堂叔,他手中有兵馬。」
菩堤女一聽管家此言,馬上想起那個整日樂呵呵的叔叔,心中有了一線希望。
高通奉命駐守會川。
他剛帶兵到達會川安紮下來,蒙古兵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在防線外囤兵,對會川虎視眈眈,擺出一副隨時進攻侵犯的模樣。
會川一旦失守,那大理國就不復存在。
高通深知其中厲害,不敢有絲毫大意,日日堅守陣地,與敵死守。
大理城告急之時,高通也得到信息了。
雖然他還沒得到命令,但決定帶兵回去救大理城。
可他稍有動作,一直沒有動靜的蒙古兵就有了動作,突然鼓聲震天,就要大舉進犯會川。
高通知道如果自己一分兵,就無法與蒙古兵相抗衡了,到時就會造成前有敵人,後有追兵的局勢,夾心餅乾,別人不用吹灰之力就可吃了。
只好暫時取消支援大理的決定。
可是他不動,蒙古兵也就沒了動作。
如此相持,高通被拴在那裡動盪不得。這也就是大理城姚州府紛紛告急,亂成一片,卻遲遲不見高通回援的原因。
高通初時不明白敵人意圖,後來則清楚了。
蒙古兵的目的就是要牽制著他,不讓他回去援手大理。如果強行撤離,那麼他就緊追過來,借勢吃了自己,如果按兵不動,那也就相安無事。
高通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種情形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和敵人相持下去,希望等到對方露出什麼破綻之時,再採取行動。
這一相持,就到了現在。
高通已知大理失陷,丞相被殺,皇帝投降,他是痛心疾首啊!不過因此他也沒了分兵援手的打算,決定吃掉眼前敵人,告慰國破家亡的英靈。
這時候,輪到蒙古軍在打主意了。
他們希望高通先出手,以靜制動,擺脫這種僵死的局面,然後開軍去與其他部隊匯合。
因為再這樣下去,他們的糧草將消耗殆盡,到那時,就成了煮熟的鴨子——跑不了了。
可是高通也是鐵了心與他們對抗,不肯先出兵馬。
如此,會川成了一潭死水。要讓這潭水流動起來,得注入新鮮力量。
菩堤女的到來無疑就是為了激活這種死局。
看到侄女帶著管家風塵僕僕趕到會川,高通就明白高家遭到了多大的磨難。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菩堤女,只好點起一柱青香,對著家鄉拜了下去。
末了,把會川情形說與侄女知曉。
菩堤女說:「叔叔,咱們明天就出兵,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高通說:「好,有了侄女,我們勝券在握。等解決了這群賊人,馬上回兵殺向大理,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好!叔叔,明日進兵,我先以迅雷之勢殺向敵人,手足無措中敵人必膽寒,你再吹響進攻號角,全線出擊,可一舉擊破敵人!」
「虎父無犬女,就按侄女說的做!」
一直這樣死守的蒙古兵失去往日旺盛的戰鬥力,對著按兵不動的守兵,他們顯得有些不精神了,警惕性也就鬆懈了不少。
天剛明,菩堤女隻身殺入敵營時,大多蒙古士兵還在夢裡喝著家鄉的奶油茶呢,直到冰涼的劍劃過身體時才知道這輩子再也回不到家鄉去了。
菩堤女一衝得手,高通立刻帶大隊人馬湧出,蒙古軍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高通乘勝追擊,想全殲余敵。
追至金沙江邊,蒙古兵沒了退路。
高通高呼:「將士們,殺——啊——」士兵們奮勇衝向敵人,把心中的仇恨化做力量,一刀刀劈向敵人腦袋。
面對緊緊相逼的追兵,激發了蒙古兵的鬥志。
前面是滔滔江水,後面是索命高手,要想活命,唯有一拼。
蒙古軍轉身對敵,兩軍殺在一處,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此情之慘,天地動容。
一支利箭夾雜著強勁的力道射向高申胸口,避無所避。
一聲慘呼,那是菩堤女看到高申倒下後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