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寅做了個惡夢,驚醒後全身汗淋淋的。
夢中情景清晰無比,醒來後卻已模糊。
但夢中熊熊燃燒的大火卻深深烙在他腦海裡,還有火中發出的呼救聲讓他心悸。
朔寅從沒有過夢,他還以為自己不會做夢呢。沒有過去,怎麼做夢呢?可剛做的那夢,挺蹊蹺,卻又記不起夢裡的內容。
他長噓一聲,瞪著眼睛等著天亮,那種讓他不知所措的揪心感又湧上心頭。自從他從死亡邊緣回來後,除了揪心的痛楚外,過去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能說明他過去生命的存在就是這種痛楚的揪心了,那是種無法言明的痛,如蟻噬一樣瓦解著身上的細胞。
認識菩堤女後,這種感覺漸漸消失,可今夜它又回來了。朔寅痛苦的閉上眼睛,心中傳出一聲聲熱切地呼喊:菩堤女,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孤單的夜裡,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菩堤女的耳朵陣陣發燙,眼皮也開始不聽話地跳動,她有點呆不住了。
這些天皇后娘娘心情不錯,氣色也很好,身體應無恙,菩堤女決定回家了。
朝陽升起時,菩堤女去向高皇后告辭。路經清心閣,她看到皇上和娘娘坐在那裡談著什麼。於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小應子見到菩堤女,忙向皇上皇后稟報。
高皇后說:「讓她進來吧。」
段興智點頭同意。
「拜見皇上,拜見娘娘!」菩堤女行禮。
段興智臉上少了往日見到菩堤女的高興勁頭。
高皇后沒注意皇上的臉色,高興地說:「起來吧,快到哀家身邊來!」
菩堤女依言站到皇后身邊。
「菩堤女,你到宮中有些日子了吧?」段興智問這話時目光看著遠方。
菩堤女回道:「回皇上,已有十四天了。」
段興智說:「記得這麼清楚,想家了吧。」
菩堤女低頭不語。
段興智道:「想家就回去吧,在宮中呆長了也無聊。」
菩堤女高興地說:「我正要向娘娘說明此事,沒想到皇上會算呢,剛見面就識破了!多謝皇上。」
高皇后想說什麼,看看皇上沒有表情的臉,她沒張口。心中不解,不是說好要促成世子和菩堤女的姻緣嗎,咋變了?天威難測的道理高皇后非常清楚,她知道此事再不能提起,於是說:「也好,你在蒼山呆了很長時間,回去好好陪陪你阿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