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忍不住在心裡報怨,英國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夏逸飛像換了一個人。
整節課默默講的驢唇不對馬嘴,壞學生懶得聽,好學生一頭霧水。
下課零響,不死心去班裡找夏逸飛,等著她的是空座位。
「默默過來坐!」方免朝她招手。
無精打采靠著桌角站著,「什麼事……」
方免一臉八卦,「和夏逸飛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提起這件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小子,越來越不像話。
男寢的事方免有所耳聞,料到她一幅要死的樣子,早就想到辦法。
不過,在這之前,還要敲詐她一下。
「默默,辦法我有,這周值日你幫我做,如何?」
「不就是值日麼,包在我身上了!」默默拍胸脯包證,討好的湊近她,「快說快說,什麼辦法?」
方免如此這般將計劃說了一遍,默默愁眉,「你確定?這樣……不太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我可告訴你,唐芯到現在還惦記著夏逸飛呢!你不提早行動,後悔時別找我!」
「行行行,聽你的,都聽你的!」
默默嘴上答應,暗地裡偷偷瞪她,始終認為這方法不可靠,而且……太損了,最主要的是,她的損失也不小啊!!蒼天,夏逸飛不會哭吧?
洛傷專輯大賣,宣傳期告一段落,接下來要準備慶功演唱會。
趁著休息的空當,他重回學校上課,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默默,卻在水房前聽到同學的議論。
「就是陳默默,什麼老師呀,死皮賴臉追夏逸飛,聽說今天都鬧到男寢了!」
「哪裡是聽說,就是真的,我當時在三寢,親眼看到她逼迫夏逸飛同居!」
默默請他幫忙時,只說不習慣新增警員的培訓,洛傷也沒問太多,完全相信她的話。
現在清楚了,又是為了夏逸飛,這小子無論在不在,都能佔滿陳默默的心。
她把自己傻瓜一樣欺騙,全是為了另一個傻瓜!
他決心給夏逸飛一個教訓,隨便點了兩個混混在放學路上攔他,都被默默輕鬆打發。
好心救他,他卻是不領情,默默好說歹說,口水都費盡了,也沒能讓跟自己回家。
這更加堅定了默默的決心,方免的主意雖然損了點,倒也不是不可行!
週四晚上學校組織露營,臨近畢業的大四學生必須參加,這正合默默心意,準備趁機實施計劃。
作為老師,她當然有特權,可以隨意安排同學帳蓬的位置,也可以隨便出入。
利用這個特權,她把夏逸飛安排在最邊上的位置,兩個人的帳蓬緊挨著。
難得在外面露營,天剛剛暗下來,同學們就都去草地上看星星月亮,有的生火煮零食,一些色胚則趁機帶女朋友去小樹林,說是「逛逛」,逛著逛著就把衣服逛沒了。
默默在帳蓬裡收拾東西,方免進去遞給她一個小紙包。
默默一邊拆開一邊問,「這什麼啊?」
裡面是像麵粉一樣的粉沫。
方免賊兮兮的挑眉,「把這個給夏逸飛吃,一切按計劃進行!」
默默看她又看看粉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
「安眠藥安眠藥!」方免不耐煩,送她大白眼一個。
見她不安心的樣子,聯想到某些不太好意思的事情。
「陳默默,你不會以為這是催情……」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看啊看,看到她臉紅,篤定的說道,「陳默默,你學壞了!」
此話正中下懷,默默臉滾燙滾燙,往外推她,
「出去,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方免一個飛吻,壞笑,「祝你今晚……吼吼……」
趁默默沒有發飆前說完,閃人。
默默故意等到很晚很晚查房,也故意把夏逸飛的帳蓬留到最後一個。
四十頂帳蓬分部均勻,默默進去前都事先打聲招呼,縱使這樣,也難免看到兩個慌亂的男女,更甚者,沒等進去帳蓬就震得厲害,讓人無限瑕想。
她開始後悔自己來的太晚,早兩個小時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
強忍著檢查到倒數第三頂,她疲憊的掀開帳蓬。
呼~此生第一此見到這麼活色生香的場面。
女同學半露著肩頭,一雙玉腿緊緊勾在男人腰間,男同學壓在她身上,褲子已經退下一半,好在關健部位有被子遮擋,默默看不到。
「啊——」女同學一聲尖叫,男同學趕緊拉起被子把蒙上。
「對不起對不起……」默默一邊道歉一邊退出帳蓬。
夜風襲來,她抬頭看著天上圓圓的月光,這麼好的晚上,好適合談情說愛。
呃……不對,是風花雪月!
也不對,還是不要想下去了。
她搖頭走進最後一間帳蓬,夏逸飛在裡面看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默默看不懂的。
見她來了,夏逸飛把書藏在被後,笑臉迎人,「老師好!」
書是他向王小法借的,不能被默默發現端倪。
一句老師叫得她怪怪的,略顯侷促坐下來,端起老師的架子。
「夏同學住的還習慣麼?晚飯吃飽沒?餓不餓?」
「不餓,我吃的很好……」
「不餓那就是渴了,老師幫你沖杯咖啡廳!」
根本不給他回答的時間,默默衝回自己帳蓬拿出方免送來的「麵粉」,放在速融咖啡裡,為了不使他懷意,故意沖了兩杯端過去。
把帶「麵粉」的那杯遞給他,「喝吧,夏同學,要給老師面子喔!」
赤果果的威脅,赤果果的陰謀,夏逸寒怎麼可能看不懂。
接過杯子,輕輕吹口氣,順勢放在地上,「太熱了,等下再喝,老師喜歡看書嗎?」
默默心思全在咖啡上,順口答應,「喜歡!」
「那太好了,我有一本書特別適合老師,在那裡……」手指默默身後的箱子,「你去拿吧!」
趁默默回頭拿書的空當,迅速把兩杯咖啡換過來。
「這是什麼?」
默默看著書皮上的英文凌亂,蒼天!她居然一個單詞都不認識。
「沒什麼,一本英文小說,老師喜歡可以拿去!」
夏逸寒端著杯子喝一口,「很好喝,老師也喝吧!」
目的答成,默默在心中暗爽,將另一杯咖啡一飲而盡。
兩個人找些無聊的話題閒侃,半個小時過去……
「老師?老師?」夏逸寒推她,「要不要回去睡?」
默默睜開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眼前的人怎麼這樣模糊?
「沒事……接著聊……」她咬牙死撐,方免說藥一個小時就會發揮作用,她一定要等……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老師?老師?」夏逸寒用手推她,「醒醒,回去睡吧!」
默默像死狗,一動不動,頭枕著手臂,快要流出口水來。
夏逸寒無奈的笑,把杯子和書收好,為她蓋上被子,自己也縮進去。
他抱著她,下巴抵在她頭上,吸吮著她的髮香沉沉睡去。
第二天默默睡到中午,學生都已經拆掉帳蓬,正往車上搬東西。
睜開眼睛,哪還有夏逸飛人影?帳蓬在劇烈搖晃,難道是……地震?
默默大喊大叫跑出帳蓬,頓時傻眼,無數同學刷刷刷掃視著她,足以將她秒殺。
回頭去看,是夏逸飛在拆帳蓬,他身邊還有兩個男生幫忙往車上搬東西。
默默僵住,身後一片竊笑。
「老師昨晚做什麼了……累成這樣……」
「你猜呢……還有什麼事能把人……」
「一定是……」
憤怒的眼神遞過去,瞬間鴉雀無聲,同學三五成群回到車上。
回學校第一件事就去找方免理論,控訴她的主意有多餿,方免不以為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反正沒損失什麼,你怕啥?」
帶著一肚子怨氣回到家,夏勝龍的車停在門前。
「爸?」作夢也沒想到他會來。
有半個月沒見到面,他像是老了十歲,原來的神清氣爽莊重嚴肅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滄桑再滄桑。
這樣的夏勝龍好陌生,也讓她好心疼。
默默扶住他,「爸,你怎麼來了?」
「默默……」夏勝龍哽咽著開口,「是爸爸的錯,爸對不起小寒,你跟爸回家,我把樓上的秘密都告訴你,把小寒救出來……」
她聽的一頭霧水,「爸,你到底想說什麼?樓上和夏逸寒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有天大的關係,沒時間了,你先跟爸走……」
他很著急很迫切的樣子,默默也不好繼續追問,跟著他上了車。
到夏家,夏勝龍直接把默默拉到樓梯口,
「默默,跟我看去看看,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望著黑漆漆的樓道,那是她一直好奇的秘密,每次想上去,都被管家攔住,今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去嗎?
「管家呢?」那個攔路虎怎麼不在?
「他……他回老家了……」夏勝龍搪塞過去,拉著默默的手,「默默,跟爸上去,好不好?」
「不好!」
夏逸寒突然撞進來,他跟車跑了很遠,有些微喘。
「小寒?」夏勝龍詫異的望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事情發生後,他一直內疚自責,後悔不已,他想過去自首,又放不下二樓,只能鋌而走險,把默默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