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3卷 第136章 出征11
    清冷的風迎面吹來,單薄的衣衫被風吹起向後揚去緊緊貼著身子,婀娜的身段畢現,小紅迎著風靜靜地走在回府的路上,腦海裡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心裡糾結著一陣陣犯疼,絲毫沒有感覺到冷意。

    突然,大街簷邊微弱的燭火拉長了一個纖長慌張朝著自己方向移動的身影,定睛一看,只見小青正氣喘吁吁地跑著四處張望尋找著什麼。小紅急忙捻起袖角拭了拭眼角淺淺的淚意,拔腿向她走去。

    「小紅?!」小青驚叫著,遠遠看見風中衣著單薄的小紅,跑過來緊緊抱住她,微含哭腔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覺醒來見你不在,王爺也不知了去向…我找遍王府也找不著你們!諾大一個王府冷清得要死,為什麼會這樣?!小姐在的時候不是這樣,小語在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現在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說著嗚嗚哭起來,像個小孩般患得患失緊緊抱著小紅。

    本是相依為命的兩人,一覺醒來卻發現對方不在了,那是何等的害怕和無助?小紅輕輕抱著她,輕輕撫著她背,憋下的淚瞬間再次湧了出來。為什麼會是這樣?王府為何會變成這樣?

    「好了,別哭了。」小紅安慰著說,「小青,我們自相遇以來就以姐妹相待,我很開心可以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在王府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如果,我說如果,哪一天我們分開了,你一定要勇敢堅強地活著,照顧王爺,知道嗎?」

    「小紅,你在說什麼呀?我們為什麼會分開?我們說好了一起照顧王爺的。」小青抽出身,盯著她問,一臉不解。

    小紅收住心緒,輕輕笑了笑,「傻丫頭,你要是哪天嫁人了,我們不就分開了嗎?對了,你覺得今天那位林公子怎麼樣?」小青瞬間鬧了個大紅臉,想起今日在酒家之事,不禁又氣又怒又好笑,嗔道:「你說什麼呀?什麼林公子?我不認識!」小紅抿嘴偷笑,說:「就是那位與你過招卻處處讓著你,不小心扯下你腰帶卻將你抱在懷中掩護你,含情脈脈地看著你的林公子呀。」小青羞紅了臉,氣鼓鼓地看著她,轉身即走,「你,你再胡說,我不理你了!」走著卻又想,他何時含情脈脈地看了自己?

    皇宮

    孤燈下,楚天凌展開布條,看著上面娟秀細密的字,「當年有見兩宮廷裝扮的女子懷裡抱著一嬰兒從那雪場裡走出。當年能進入那片皇家雪場之人必是權勢之人,且循著這條線索尋下去,必果。」

    看完,拔開燈罩,將布條扔進去,看著它瞬間化為灰燼,楚天凌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若有所思,突然轉身喚道:「冷戰!」

    門口立即彎腰衝進來一個小廝,拱手道:「回主子,冷總管自今兒個下午出了宮,如今尚未回來。」

    「去了何處?」

    「蕭王府。」

    「嗯,你下去吧,他要是回來了,叫他即可來見我。」楚天凌揮了揮手。

    「是。」小廝恭敬地退下。

    西華宮前

    冷戰雙手負於身後,怔怔地看著面前裝飾輝煌的宮殿,緊鎖眉頭。自己該進去嗎?是否有理由進去?見了她該說什麼?二十五年了!我究竟是誰?!

    「冷侍衛?」身後響起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冷戰摹地轉過身,冷眸看向身後一襲白衣一副文弱書生模樣的杜若儒,滿心疑惑,他走到身後為何自己毫無知覺?看向他,淡淡地似對一切都無所謂的表情,雙眸微含笑卻又像壓制了什麼。

    「原來是杜大公子。」冷戰立即換上平日裡懶懶的笑容,一臉的熱情坦蕩,心裡卻思忖著他素來深居簡出不到重要的場合絕不露面,斯文儒雅生性冷淡可與出家之人媲比,那此刻出現的他唱的是哪出?為何自己又感覺到他那對一切都無所謂的面孔下藏有一顆深似海不可捉摸的心,「呵呵,平日裡難得一見,真是巧,想不到在這兒遇上了。」

    杜若儒左手負於身後右手貼於腹前,斯文爾雅地附和一笑,「是呀,真是巧。」眸子輕抬對面前之人上下打量了個遍,心裡微微有一瞬間的震動,從身上一種怪異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想了想,腦海裡對他出了知道他是楚天凌的隨身侍衛外別無其他,多想無用,於是拱手告辭朝西華宮去了。

    冷戰冷瞇著雙眼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愣了一瞬,這個身影為何如此的熟悉?到底在哪兒見過?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拔腿朝東華宮走去。

    正殿中,角落裡火爐燒得正旺。雲妃慵懶地躺於太師椅上微閉著雙眼,一旁楚天凌自顧幽幽地喝著茶,對身旁嘰嘰喳喳的楚天然視若不見。楚天然噘著嘴,看著自己勸說了半天哥哥別說答應就是眉頭也尚未皺一下,自知找哥哥是沒戲了,於是扮了可憐巴巴的模樣,走到雲妃身旁,弱弱地扯了扯雲妃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母妃,你去替然兒勸說父皇好不好?然兒不放心司馬安,然兒想要同司馬安出征,母妃,你讓然兒去好不好?母妃,然兒求您了。」說著撲通跪了下去,硬是擠了幾滴淚,伴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頓時顯得楚楚可憐。過了半響見母妃仍舊不為所動,楚天然委屈著抽泣,神色暗淡下來,語氣決然:「如果司馬安挨了一箭,然兒就自刺一箭,如果他挨了一刀,然兒就自傷一刀,如果他要是死了,然兒就,就陪著他隨他而去…唔…」

    雲妃長長歎出一口氣,拉過她的手,「然兒!母妃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可想過,你若出了事,母妃可要怎麼辦?」

    楚天然見狀立即豎起三根手指頭,「母妃,然兒發誓,然兒一定會好好的不出事!然兒發誓一定好好地回來,好不好?母妃…」

    「然兒!」楚天凌突然站起說道,「休得胡鬧,戰場是何等的凶險,豈是你能去之地?就不要在這兒苦苦糾纏了,莫要讓母妃傷心難過。」

    楚天然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一臉的不願和委屈,突然站了起來看著楚天凌淚眼汪汪地說:「我愛他,我想陪著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去哪裡我都想和他在一起!哥哥你不會明白的!你根本不會明白,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說著摀住臉擦過他肩衝了出去。

    楚天凌怔在原地,望著門口,心裡瞬間像打翻五味瓶般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凌兒…」雲妃輕輕喚道,從太師椅站起來走向他,「然兒一氣之言,你莫放心上。」

    「母妃,兒臣無事。」楚天凌將她重新扶到太師椅上,「天色不早了,母妃早些歇息,兒臣告退。」

    「凌兒,」雲妃一把攔住他,「實話告訴母妃,你是否還惦記著你王叔府上的那位蘭姑娘?人死不能復生,凌兒,你這是何苦?」

    「……」

    「王相之女王雨珊,知書達理溫柔賢良又聰慧機敏,會是個好內助,不如母妃為你們…」

    「母妃,時辰不早了,兒臣告退。」楚天凌搶過話頭,起身行了禮退了出去。

    「不管你是否願意,右相女你一定得取,」雲妃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楚天翼即將迎娶左相女,若是太子再捷足先登娶了右相女,以後這皇宮中何何來你我母子立足之地?」

    楚天凌身形微頓,抬腳走了出去。

    西華宮

    「皇后娘娘,左相杜公子求見。」一小丫鬟稟道。

    杜小婉端茶的手微微一頓,神色突然有些激動,急忙說:「快請!明月,看茶!對了,你再去將皇上上次賞賜的貢品點心拿過來,再在門口守著,不得任何人覲見。」說完覺察出不妥,掩飾道:「許久未和這個侄兒聊天敘舊啦,所以本宮不想被打擾。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說完揮了揮手,屋裡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杜若儒進了殿,見堂內除了皇后外並無一人,神色微動,慢慢走上前,行君臣之禮,「臣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杜小婉立即起身去攙起他,微笑著說:「這裡無外人,不需要如此大禮。來,快起來。讓姑姑好好看看。」看著他,兩眼突然濕潤起來,急忙笑著將淚意隱了下去,笑說:「許久不見,越發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從小喜歡纏著姑姑將故事的小毛頭了。想想,那些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你也許都忘了吧?」忘了那些故事,忘了那些時光。

    杜若儒低著頭作恭順狀,抬眼見皇后淚眼濛濛,心裡突然有些刺痛,輕聲說:「侄兒,侄兒沒有忘,侄兒依然記得姑姑講的每一個故事。」

    杜小婉看著他,滿眼會心的笑,「沒忘,沒忘就好。」

    杜若儒垂下眼,心裡告訴自己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回憶裡常常想起她母親般溫暖的笑容,也許在別人眼裡,她是個用心計爭強好勝的陰毒女人,但是在他眼裡,她只是個用著溫暖笑容的姑姑,只是一個盡自己之力維護兒子的娘親。當年只是一段錯愛一段孽緣,誰也沒有錯,她更沒有錯。所以想起來,自己並不怪她,反而心疼她,那需要何等的勇氣才能做出與親身骨肉分離的事,所以即使她未盡過做母親的責任,自己仍然不怪她,她當年的為難應該如今日自己的為難吧?眼睜睜看著將心愛的人送與他人!不是無法挽留,而是根本沒有權利挽留!

    「來,這是你喜愛喝的茶,姑姑一直都留著。本想送到你府中,可又不願意送去,」杜小婉笑著為他斟茶,「要是送去了,你來了姑姑這兒一時找不到這種茶葉又該怎麼辦?你好久未來姑姑這兒了,算算,你也該來了。」

    杜若儒雙手端著茶杯,看著杯子裡上下竄動的茶葉,心裡感動萬分,這只是一種很普通的茶葉。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這兒喝這個茶葉是在十歲那年,一喝便喜歡上了。原來,這些年,她依舊為自己留著,這些年來奔波於漢西滄月之間,差些忘了還有這麼種茶葉,還有這麼個香味清逸的茶!「侄兒不孝,未常來看姑姑。」

    「只要你肯來看姑姑,姑姑就很開心了。」杜小婉溫和地說,「來,這個點心香味清淡,甜而不膩,姑姑猜著你喜歡,所以便留了些,快嘗嘗快,味道如何?」說著撿起一小塊點心遞了過去。

    「謝謝,姑姑。」杜若儒接過點心,放到嘴裡,舒心的甜竄進齒間,淡淡的清香嗎,「很好吃。」

    杜小婉很開心地看著他,「聽說冰雪的婚事是你在張羅,不知如今如何了?」

    「……一切已準備妥當。」

    「三皇子,娘娘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去,三皇子請回吧。」門外傳來小丫鬟微顫的聲音。

    「放肆!你們居然敢攔本皇子!本皇子來拜見母后為何不能進!」接著是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話未說完,門已被推開,楚天翼看見杜若儒微微一愣,笑著進去,「兒臣給母后請安了。想不到表哥也在此,可真巧。」說完懶懶地站於一旁,看著桌上滿滿擺了一桌的好東西,微笑著,孝順謙和。

    杜若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眼笑著向杜小婉,「侄兒也來了有些時辰了,姑姑早些歇息,侄兒告退。」說完起身行了禮笑看了眼楚天翼轉身離去。

    「哎…」杜小婉欲攔,卻見人已飄出了門外,轉眼瞪了眼楚天翼,「來人,將守門的丫頭拖出去杖責三十!」

    「……」楚天翼笑看著杜小婉,知道母后此刻氣急於心,想著就開溜,學著杜若儒輕輕柔柔的語氣說:「兒臣來了有些時辰了,母后早些歇息,兒臣告退。」說完乘著母后火燒到他身上之前溜之大吉。

    「臭小子!」杜小婉笑罵道。

    楚天翼三兩步追上了杜若儒,但更多是像杜若儒有意無意地慢踱著步等著他。

    「既然已經決定了的事,就請表哥堅持下去,為人也為己。」楚天然輕輕說道。

    杜若儒轉臉看向他,怔了半響,輕輕一笑,「你是何時查出來的?」

    「何時並不重要,」楚天翼笑著說,「重要的是,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場,不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你是擔心我帶走冰雪?」杜若儒淡淡道,「若我想帶走她不會考慮到你,你也攔不住;我若不想帶走她也不是因為你,你無須自得。所以,你無須用我的身份來作文章。不過,你放心,舅舅養育了我那麼多年,我會銘記於心,會有自己的分寸。」

    楚天翼怔怔看了他半響,道:「那就好。」

    「不過,我倒是有件事好奇,還望表弟,不,弟弟你告知實情。」杜若儒頓了頓,突然問道,「金玉兒酒家,蘭姑娘的死是否是你做的?」

    楚天翼看著他,神色黯淡下來,不置是否,也不言語。

    杜若儒笑,「原來真是你。楚天翼,你可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卑鄙許多!利用她激起這千層浪,極妙!不過,小心可別葬身於這千層浪中!哼!」說完拔腿自顧離開。

    楚天翼抬頭望著蒼穹,夜黑風高,萬般洶湧暗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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