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3卷 第135章 出征10
    天色微暗。

    司馬安踱步走到將軍府大門前,望著門匾上『將軍府』三個鎏金大字怔了半響,抬腳走了進去。

    「將軍,您回來了。」小順子笑著迎了上去,心裡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那丫頭的驚人事件告知卻看著司馬安凝重正肅的臉色,摹地吞下了話頭,想了想,試著問道:「將軍,幾時出征?」

    若是將軍的臉上出現如此的顏色,那一定是與戰事有關,如今怕只有出征這件事能讓將軍有所顧慮。

    司馬安抬眼,淡淡道:「皇上下了旨,明日一早出征。」

    「明日…」小順子一驚,「怎會如此匆忙?」

    「戰事一觸即發,如此匆忙也不足為奇。小順子,府上的一些瑣事你務必在出征之前安排妥當。」司馬安吩咐道,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封泛黃看上去已撫摩日久的信封,「你立刻遣人進宮,將這封信交到太子妃娘娘的手中。」

    小順子接過信封,猶豫半響,問道:「將軍真的決定將她托付給太子妃而不帶她出征?」

    司馬安點點頭,「若蘭姑娘尚在人世,蕭王府才是對她而言最佳的寄托之地。皇宮凶險雖非久留之地,但至少比戰場上的明槍明劍要好得多。如今,也只有太子妃能真心護她安全。」

    小順子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將軍,我這就去辦。」

    「她,現在何處?」司馬安在他轉身前突然問道,問後心裡卻又後悔不已,如果少見一面,是否會少一分思念?

    小順子兩眼左右閃躲,支吾著,「她,她在西邊兒的池塘邊…」未等他說完,司馬安拔腿便朝西邊走去,小順子看著他背影喃喃道:「喝酒烤肉耍酒瘋呢!」

    「哈哈哈…你們,你們給我起來,繼續喝!誰准你們睡覺的?恩?我,我沒準你們醉,你們就得繼續喝!」池塘邊的草地上,簡易的烤架下閃著零星的火光,一盞泛著微弱光的殘燈被籠罩在飄散的霧氣中,地上杯盤狼藉。吳鈴左手提壺右手端著酒杯,兩頰泛著紅暈,醉眼迷離,搖搖晃晃地走到地上躺倒的兩人身旁,用腳胡亂地踹著兩人,「都給我起來!他奶奶的,居然說姑奶奶我是小狗!還,還要被扔出去!」見兩人絲毫沒有反應,吳鈴隨手扔掉酒壺在他們身旁蹲了下來,笑呵呵地說「你們聽好了,就算司馬安那呆子被扔出去了姑奶奶我也不會被扔出去!知道為什麼嗎?」兩眼咕嚕嚕地亂轉,想了想,繼續說:「因為,他若被扔出去了那誰來扔我呀?啊哈哈哈…」

    當司馬安急忙忙地來到草地上,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微弱的燈火中,地上躺了兩個似睡死過去的人,地上站了個一手叉腰一手舉杯朝天搖晃著身子瘋癲大笑幾聲後不穩重心終於向後倒去的人。

    扯了扯嘴角,司馬安身形一閃,衝過去攔腰抱住即將倒地的她,瞟了瞟殘渣滿地的四周,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地上的兩人聞聲後隨即翻身而起,單膝跪地,「參見將軍!」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沉默地低下了頭,誰也沒開口。

    懷裡的人努力睜開眼對上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咧嘴笑起來,「嘿嘿,呆子你來晚了,雞肉我都吃完了,額…」打了個飽嗝,示意那些雞肉真的全數進了她肚子,想了想突然將右手的空酒杯遞了上去,「喏,只有酒了,呵呵,來,我們喝酒,我們不醉不歸!呵呵…」

    司馬安看著她,無語,看了看地上跪著低著頭的兩人,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傳我口令,全軍正裝準備,明日一早出征。」發生什麼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哪兒還需細問!

    兩人打了千,恭敬地退下。

    見懷裡的人發現杯裡沒酒正嚷著掙扎著要去倒酒,司馬安一手奪過她手裡的酒杯扔了出去,將其攔腰抱起,朝正院走去。

    走得太快,迎面吹來的一陣冷風讓懷裡的人兒打了個冷噤,翻身往他懷裡縮了縮,像個小貓般蜷縮在他懷裡,索取著溫暖,司馬安嘴邊盪開一絲笑,緊了緊雙手,漸漸放慢步子,慢慢走著。

    「不要扔它出去,好不好?」懷裡的人突然如夢囈般出聲,聲音微顫著,祈求般,「不要將小狗扔出去,好不好?她離開這裡,離開你肯定會難過,肯定會過不下去…」

    司馬安額前飄出三條黑線,小狗?!府上何時養了什麼小狗?

    「就算,她闖禍,她不知好歹,她好吃懶做,她違背你命令不聽你話,她又總是氣你,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要扔下她,好不好?」夢囈般的聲音繼續響起,隱約有輕輕的啜泣聲,「就算你厭了捲了,也不要扔下她,不要不要她,不要不在乎她,好不好?她不是故意氣你惹你生氣的。」

    司馬安終於還是聽了出來,所謂的小狗正是自己此刻抱在懷裡的人兒!想著不禁輕笑起來,自己何時說了要扔她出去?誰說自己要扔她出去了?突然想起正送往太子妃的信,不禁瞭然,停下步子,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她的『被扔下』難道指的是這個?

    懷裡的人抽了抽鼻子,扭了扭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輕輕說:「她只是想到你終有一天會成為駙馬,就會難過,所以就闖禍,就不知好歹……」

    司馬安微愣,心裡為之一震,原來如此!嘴邊漾開一朵大大的笑,可想著卻又突然黯淡了下來。扔下你,不是不要你,不是不在乎你,而正是要你在乎你,才會如此做!

    天已盡黑,微風吹過,初春的夜晚一點清涼一點舒爽,還是美到極致,呆在屋外倒也樂得享受。

    小紅掩身在一棵大樹後,緊緊地盯著楚蕭的房間,腦海裡總徘徊著小青說的王爺中毒之事,心中疑惑越來越大,直覺此事定有蹊蹺,便在服侍王爺歇息後騙小青外出散步後悄悄藏於此,一探究竟。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小紅雙手環抱,輕輕摩挲著,取一點暖,兩眼始終看向房間的方向。

    終於,門被輕輕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出來,在門前駐足半響,縱身朝著府大門飛去。

    小紅見狀隨即提身跟了上去。

    一路追隨著出了府,走過大街,出了城,小紅滿心的疑惑,但也絲毫未耽誤,與他隔了足以藏下自己的距離緊隨其後,加上徐徐的風吹動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倒也更好地掩藏了自己。

    遠遠地看見前方搖曳的樹葉間若隱若現的微弱燭光,白衣男子笑著朝其奔了過去,一把推來門,笑著喚道:「師父,師伯,我回來啦!」

    突然灌入的一陣冷風讓屋裡殘弱燈火前正對弈拼得異常激烈的兩老頭渾身打了一個冷噤,可也絲毫未影響兩人的興致,兩人依舊處於水深火熱的戰局中,或皺眉,或凝思,舉棋不定,落子有聲,誰也未理會門口之人。

    門口之人見狀撅撅嘴,忿忿走到窗前一面菱形銅鏡前,放下兩個酒壺,取過一旁幾個小瓶對著鏡子在臉上搗鼓著。當一切處理妥當後,對著鏡子微微一笑,一張清秀的女子臉現了出來。轉身看著一旁忘我對弈的兩人,撅撅嘴走過去,一把拂亂棋盤的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大聲道:「我回來啦!」

    玄風抬眼含笑看著她,對她搗亂棋局絲毫沒怒意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玄清將一張慘烈苦相的臉從被搗得亂七八糟的棋盤裡抬起來,看著她,一臉委屈,「臭丫頭,回來就回來,幹嘛要搗亂我棋局!對戰了一天,就看著這局能贏他,這下好了!我今天又輸了!」說完見女子毫無愧疚之意地微笑看著自己,頓了頓,怒道:「瘋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呀?!你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哼!」

    女子巧笑著,上前雙手抱著玄清的肩左右搖晃著,說:「徒兒當然要回來啦,徒兒怎麼會捨得留下師父師伯一人出去逍遙呢?再說了,徒兒的易容術還未全學到手呢。」想著楚天凌看著自己的眼色,怕是已認出了自己。只是,他臨走回答林若何時再來時看著自己說的『三日為限』到底是什麼意思?

    「走開走開,誰是你師父?我何時收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忘恩負義的徒弟?哼!」玄清伸手對準她手 輕輕拍了下去,道。

    女子撅著道,上前挽住他的手撒嬌道:「師父,您和師伯救了徒兒性命,恩同再造,徒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又怎麼會忘恩負義呢?那個沒心沒肺就更無從說起啦。」說著轉身取過兩酒壺,「師父,這是您最愛喝的女兒紅,師伯,這是您的陳年桂花釀。」

    「哼,就這點還算你這臭丫頭有點良心,每次回來都知道帶師父師伯愛喝的酒。」玄清扒開壺蓋對準壺口就是一大口,笑道。

    「是呀,蘭丫頭總是想得周到。」玄風笑著說,望了望門外見天色已不早,估計著他也該來了,於是看了看玄清,玄清明白過來,正色道:「丫頭,你去準備準備,今晚我們將為你清除你體內最後殘留的毒。」

    女子點了點頭,轉身朝爐灶走去。所謂的準備,不過是為自己熬一碗喝了可以昏睡止痛感覺不到疼痛的藥湯罷了。半響後,望著碗裡黑乎乎的藥湯,女子皺了皺眉,用手捏著鼻子,極其痛苦狀地喝了下去。藥效果很快,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玄清隨手揮開了門,看著門外的面色有些蒼白的楚蕭,輕歎了口氣,道:「你確定要繼續嗎?這最後一次解毒需得衝破體內五大穴道,至關重要,稍有不慎你與她便會兩敗俱傷,從她體內引致到你體內被你強壓下的毒就會乘機發作,後果不堪設想。這次解毒不管成敗,你都會命在旦夕,隨時可能會…」

    楚蕭淡淡一笑,踏進門,關上門,搶過話說道:「師父,當慧兒離開時徒兒心已如死灰,直至她天意般的出現,若是她離開人世,徒兒苟留於世又有何意義?」

    玄清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可惜…」說完望了望木床上熟睡的女子,「她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是你,甚至,醒來唯一不想見唯一想對其瞞下還活著的人就是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楚蕭神色黯然,幽幽道:「她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不該讓她等得那般苦,甚至差點為此付出生命。以後換我等她,等她願意見我,願意回來的那天。」

    玄風淡淡地看著兩人,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門外,小紅從屋簷閃了出來,靜靜地往回走在野地上,瞬間淚流滿面,疾風吹過,白色衣袂被吹起飄動著,齊腰青絲被吹散隨風飛舞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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