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3卷 第128章 出征3
    杜府

    杜冰雪靜靜地站在窗前,平靜如水,看著那一片代表著喜氣的大紅色和院子裡來去匆忙忙得熱火朝天的丫鬟小廝,眼裡不再有如初的波瀾和委屈,心裡也不再有如初的不甘和痛苦。該來的,總是要來,躲,無濟於事,逃,無處可逃。自始,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自終,都只有自己獨自不甘和傷心!

    「小姐,三皇子來了,正在大堂,公子讓奴婢問您,您是否要過去?」門口一小丫鬟戰戰兢兢走進屋子,再小心翼翼地問道。

    杜冰雪轉過身,怔怔地看著她,盈盈的淚光讓人莫名的心疼,飄渺逸散的眼神穿透她看向她身後的某處,清冷的神情,悲傷的表情,小丫鬟抬眼悄悄看了一眼後急忙低下頭,小心地候著。半響後,杜冰雪輕輕牽動嘴角,微微一笑道,「走吧,去見見你們未來姑爺,前來所為何事。」

    「天翼啊,宮裡的婚事準備得如何啦?聽聞你近日可是極忙呀,今兒個怎麼有時間來呀?」杜振華正坐堂上方,微笑著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坐在自己左下方的楚天翼,一臉和藹的笑容能擠出一朵花。從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侄兒竟是如此一個俊俏男兒。

    杜若儒靜靜地坐於杜振華其右下方,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地滑動著茶蓋兒,自顧地喝著茶。

    楚天翼正襟危坐,面帶微笑,金冠束髮,一襲天藍錦衣,讓本就儀表堂堂的他此刻更是氣度不凡,「宮裡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語氣裡比平時多了幾分儒雅,說完,淡淡地瞥了一眼對面的杜若儒,繼續說道,「聽說表妹近日情緒不太好,母后很是擔心,天翼也是掛念得緊,所以天翼今日特意前來……」

    「表哥真是有心了,冰雪在此多謝了,冰雪很好,不勞表哥費心。」

    說著,只見門口一縷白色飛快閃過,話停處,杜冰雪已經負手立於眼前,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比之整個府內眼所能及的一片大紅色,她此刻一襲勝雪的白色顯得尤其刺眼。

    杜冰雪輕輕一笑,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杜振華和杜若儒,看著楚天翼說:「皇后姑姑也擔心冰雪?呵呵,想來,姑姑定是寂寞難耐,不過沒關係,等冰雪進了宮,冰雪一定好好陪著姑姑,那姑姑就有了伴兒,就不會寂寞了,表哥,你說是不是?」

    楚天翼看著她看向自己耀眼的有些刺眼的笑容,扯動嘴角輕輕一笑,輕輕一咳,沒說話,轉身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悠悠地喝起了茶。

    「雪兒,不得無禮!怎能如此說你姑姑?!」杜振華有些惱怒地呵斥道,但在看到杜冰雪看向自己略帶憂傷的眼神後,摹地收了聲,轉開了視線,心中突地升起一股虧欠她的感覺。

    楚天翼瞧見杜冰雪被怔在原地,急忙笑說:「母后不只擔心冰雪,也很是掛念若儒表哥。」喝了一口茶,楚天翼突然抬頭笑看著對面的杜若儒。

    杜若儒端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自楚天翼進屋後第一次看向他。他淡淡的笑容多了幾分儒雅,含笑的眼裡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玉娘說過他不是如平時那般簡單,看來,果然如此,自己仿若從未看透過他,那個從小喜歡跟在天雄,天凌身後總是面帶微笑的他,或許,從來就不是真正的他。「多謝姑姑掛念,姑姑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淡淡一笑,杜若儒溫和地說。

    楚天翼回以一笑,看向杜振華,起身道:「舅舅,侄兒還有事在身,便不再多留,告辭了。」

    杜振華笑著點了點頭,看向杜冰雪,道:「冰雪,你去送送天翼。」

    楚天翼早料到杜振華會如此說,所以未等杜冰雪開口,便看向她一臉痞笑:「那就有勞了,請。」

    杜冰雪忿恨地看著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袖自顧出了門。

    楚天翼低頭悶笑了幾聲,跟了上去。

    杜振華看著兩人出了門,突然笑著說:「郎才女貌,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只可惜,兩人都是個倔性子。」

    杜若儒端著茶杯,突然覺得手中香味四溢的茶頓時索然無味,索性放下茶杯,朝杜振華微微躬身後,出了門。

    杜冰雪握緊拳頭,忿然地走在前面,楚天翼悠閒地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地跟著,臉上儘是閒逸的表情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幾步上前,緊跟在其後。

    杜冰雪終於不負他所望地突然轉了身,不負他所望地迎頭撞進了他懷裡,再不負他所望地仰頭向後栽去。他,不負自己所望地欺身上前一把攔腰攬回了她。

    「滾開!」杜冰雪一把打開他攬住自己腰的手,「離我遠點兒!」退後幾步,搖晃著了幾下終於站穩,「楚天翼,你少在我面前耍心計,你那點兒心思瞞得過別人,我可是點滴看在眼裡。你,從小就以你那虛偽的笑容掩藏著自己,瞞過了你大哥和二哥,騙過了你父皇和王叔,哼,我杜冰雪才不會吃你那一套,你休想在我身上用什麼餿點子!你今天來到底想做什麼?你特意來找我的對不對?」

    楚天翼些許詫異地看著她,查看四週一番,笑起來,「呵呵,真是人如其名,冰雪聰明。懂我楚天翼的人,自始自終都只有你,杜冰雪!不過,懂你杜冰雪的人,唯今也只有我而已。不錯,我今日來正是特意找你。」

    「我何曾懂過你?你又如何會懂我?楚天翼,你別自以為是,我不會懂你,你也永遠不會懂我!你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杜冰雪脫口斥道。

    「我知道,你嫁我,心不甘情不願,我今日來,正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楚天翼不理會她的惱怒,突然正色幾分,看著她,說道:「我奉父皇之命已經查出狩獵那夜襲擊的刺客帶頭人的身份。」

    「你,什麼意思?」杜冰雪臉色微微一變。

    「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是真正的我,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要裝糊塗,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你也比誰都明白,那個帶頭人的身份,不是嗎?」楚天翼突然欺身近幾分,輕聲說道。

    「你?!」杜冰雪惱怒萬分,狠瞪著他,大聲斥道:「究竟想做什麼?!」

    「你若想讓更多人知道,大可以再大聲些。」楚天翼輕聲說道,臉上是魅惑眾生的笑容。

    杜冰雪摹地住了口,查看了四周,想了想,輕聲問道,「你,告訴了皇上?」

    楚天翼看著她,微笑著,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問,「父皇只是知道有金燕子的存在,尚不知其真實身份,但,是否告訴父皇,由你說了算。」

    杜冰雪抬眼看著他,半響後,瞭然地一笑,笑得有些蒼涼,「好,我終究沒有看錯你,楚天翼,如此卑鄙的手段也只有你能使得出!我答應你,成親那日一定好好地不生事端地嫁給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傷害他。若你出爾反爾,你知道我杜冰雪的為人,到時我一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就如此在意他?維護他?!」楚天翼突然問道,看著她,眼裡有些許受傷的神情。

    杜冰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有些無奈也有些堅定地說:「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楚天翼微微一愣,微瞇雙眼看著她,看來她只知道金燕子是杜若儒,但並不知道他不是她親哥哥,想及此,心裡突然有了輕鬆感,楚天翼深深地看著她,輕聲說:「雪兒,你罵我也好,恨我也罷,但你要記得你今日所說,七日後,堂堂正正地,成為我楚天翼的妻子,滄月的三皇妃!」說完突然笑起來,「真是好笑,我楚天翼的妻子,對我沒有愛意,卻有恨意。不過,也好,有恨意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雪兒,你說是不是?」

    目送楚天翼離開,杜冰雪心裡思緒翻湧,卻不再糾結,看著楚天翼的背影,靜靜地怔了半響。他似乎真的懂自己,明白自己的糾結,他雖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卻為自己找了一個好的理由去嫁他。但是,自己卻為何發現從沒有懂他?嫁他的結局明明已經注定,自己會嫁他,但他為何要如此地讓自己去恨他?

    杜府綠樹成蔭,在裡面光線自然柔和許多,可走出大門,強烈的光頓時照的人睜不開眼。楚天翼下意識地將手放於眉眼之上,指縫裡洩漏了些許耀眼的光,從指縫裡看向天,天空,萬里無雲,晴朗無比。大街上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突然從他身旁跑過,伴隨著他們手裡烤焦食物的味道。

    「主子,今日難得有閒時,您隨後想去哪兒?」小廝牽了馬過來,打千,笑呵呵地問道。

    楚天翼放下手掌,看著那兩個小孩的背影,愣了半響,突然從小廝手裡拿過馬韁,翻身上馬,「去蕭王府!」

    窗外,陽光燦爛,微風吹拂,香隨風溢,樹影橫斜,院角高高聳入雲霄的兩棵銀杏樹,搖曳笑著春風。

    屋內,籐樹搖椅上,楚蕭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的一切,曾經趣味橫生的地方,此刻卻了無生機,不過半個月,她不在只不過半個月而已,為何會感覺已相隔半生?如此的索然無味,如此的心慌!可是她……

    「王爺…王爺……」一旁的御醫收拾完行當,正準備離去,在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又折了回來,突然輕聲喚道,額上已有些許的漢意,都說王爺性子比皇上溫潤,但為何自己會有王爺比皇上更難伺候的感覺。

    楚蕭收回視線,淡淡地看向他。

    欺騙皇上可是欺君大罪呀,御醫想了想,心裡衡量了千百遍,索性跪下問道:「若皇上再次問起您的病,老臣要如何回答?王爺…老臣…不敢再欺瞞皇上…王爺,您身上的毒,老臣,無能為力…老臣該死,老臣罪該萬死!」

    楚蕭突然揚手打斷他,明白了他心裡所想,慢慢地說道,「你下去吧。若皇上再次問起,你如實回答即可,一切都是本王的主意,與你們無關。你回稟皇上,本王不再需要太醫診治,讓他不必再派太醫前來。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

    「王爺…」張御醫老淚縱橫,想著有負於先皇所托,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只顧連連磕頭。

    楚蕭輕輕揚手,示意他起身,「張御醫,你世家三代為醫,曾多次為滄月立下汗馬功勞,享有德高望重之尊,當今皇上是個好皇帝,若本王有朝一日不在,還望張御醫導引群臣為皇上,為滄月百姓,盡心盡力。」

    「老臣一定謹記王爺今日所說。」張御醫重重地磕下一頭,起身步伐蹣跚地走出門。

    「冷侍衛,這邊請,王爺已經等候你多時。張御醫已經在為王爺診治了,這會兒估計也該結束了,小青這就帶你去。」小院裡,小青對著冷戰說道,將他帶著去到楚蕭的小院。

    「張御醫?」小院門口,小青冷戰正好與張御醫打了個正著,小青想了想急忙上前問道:「張御醫,王爺的病情究竟如何?為何近日會頻頻發病?」

    張御醫抬眼看了兩人一眼,心裡思量了一陣,急忙說道:「王爺的病已無大礙,只需好生調養即可,姑娘,老朽有事在身,不便多留,告辭了。」說完逃似的走開。

    「小青姑娘…」冷戰回頭看著張御醫倉皇而逃的背影,突然喚道,小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王爺的病是否一直都是這位太醫診治?」

    「你怎麼知道?」小青驚訝地問道。

    「『王爺的病已無大礙,只需好生調養即可』,這個太醫是否每次離開都留下這句話?」

    「雖字有些不同,但大體意思是這樣。咦,你怎麼知道?」小青脫口問道,無比驚訝,看來真是近朱者赤,他跟著二皇子,心思自然也隨了他主子,真是厲害的很呀。

    「若真是好好調養即可,義父的病怎麼會至今日也不見好轉?還頻繁複發?」冷戰嗤笑道,「冷某覺得這個太醫一定隱瞞了什麼,小青姑娘,素聞姑娘一身俠膽,不知姑娘可否為義父勇闖虎穴,一探真偽?」冷戰笑看著小青,慫恿著。

    「嗯,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察是。怎麼不敢?為了王爺,小青什麼都敢做!冷侍衛,你說該怎麼做才能探的真偽?」

    冷戰笑看著她,輕聲在其耳邊嘀咕一陣,小青皺眉:「萬一他要是將我告到皇上那兒,那我…」「此處乃王府,你又為王爺辦事,府內誰能不向著你?況且,此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還能有誰知?到時候你來個打死不認賬,皇上想罪責你也無憑無據。」冷戰繼續慫恿。

    小青憨憨地點了點頭,心裡已打定了主意,「好,冷侍衛,就聽你的,今日我一定得讓他說實話!我們快去,別讓他給逃出府了!」說著,小青提步追了上去。

    冷戰悶笑幾聲,飛快地跟了上去。義父的病顯然有隱情,探得真偽是必須的,只是這個張御醫世家三代為醫,在朝德高望重,連皇子公主都得禮他三分,這趟洪水,自己自然淌不得,至於那個傻丫頭,慧王妃的陪嫁丫鬟,有義父在,皇上自然不會將她如何。

    張御醫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醒來之時,已身處一間小黑屋。

    「是你們?!你們,你們想將老夫如何?」張御醫問道。

    「張御醫,我們不想將你如何,我們只想你回答一個問題,王爺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你要不說實話,你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小青抽出隨身的劍,裝出凶狠的樣子。

    「哼。」張御醫輕輕一哼,「姑娘,王爺的病老夫早已告訴了你,你何必再糾纏?」

    「你胡說!你一定對王爺的病有了隱瞞,你快說實話,不然我殺了你。」小青狠狠地說道。

    「姑娘,老夫說的確是實話,不曾有隱瞞,你就是殺了老夫,也無用。」張御醫慢悠悠地說。

    「你!你個死老頭子,你再不說…我…你…」小青氣得跳腳。冷戰冷冷地站在一旁,見及此,急忙拉過小青,走過去,笑道:「張御醫,世家三代為醫,為滄月鞠躬盡瘁,想不到,張御醫卻做出這等苟且之事,說,何人指使的你,居然敢害王爺?!」

    張御醫一愣,隨即說道:「你口出穢言。老夫怎麼會害王爺?!」

    「那你為何隱瞞王爺的病情?說,你究竟想做什麼?」冷戰逼近幾分,冷冷地問道。

    「那怎會是老夫想隱瞞?那本就是王爺的主意!老夫也無可奈何啊,況且…」張御醫再次老淚縱橫,悲慟地說道,說完立即摀住了嘴,看著面前的男子,輕歎了口氣。

    「況且什麼?」冷戰笑著問道。

    小青呆呆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們,不明白,為何他冷侍衛三言兩語就讓他說出了實情,而自己使出全力卻一無所獲!

    冷戰見張御醫有所顧忌,隨即掏出身上的牌子遞了過去,「張御醫請放心,我乃二皇子貼身侍衛冷戰,也是蕭王爺的義子,這點,這位慧王妃的陪嫁丫鬟小青姑娘可以作證。剛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們並沒惡意,只是想知道我義父病的實情,還請張御醫如實相告。」說完,冷戰單膝朝他跪了下去。

    張御醫看著那面牌子再看著面前的這位男子,點了點頭,想著,不愧為二皇子的人,心計確不簡單,「罷了,那我就告訴你們。王爺早在半個月前就中了劇毒,王爺用一股真力將其強壓住,這才使得能活到今日。奇怪的是,那毒素本來只有一點點,卻不知為何會與日俱增,所以王爺的病才會頻繁複發。」

    小青聽著突然想起什麼,脫口問道,「那毒可是『幻虛散』?」

    張御醫頗有些詫異,「姑娘知道此毒?那姑娘也定知道此毒並無解藥,所以,老夫無能為力。」

    小青只覺得頭腦一陣混亂,腦袋裡瞬間迷糊成一團,有一些明明很清晰卻怎麼也理不清的亂麻,皺了皺眉,想了想,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張御醫,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御醫見諒,這兒是王府南苑一間小屋,太醫出去後向左走便可以出府,冷某有事在身,就不送張御醫了。告辭。」說完,冷戰追著小青跑了出去。

    「小青姑娘,小青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知道些什麼?」冷戰一把抓住小青,急忙問道。

    小青依舊皺著眉,低著頭,嘀咕著:「不對,一定哪兒有問題!我想不明白,我去找小紅,告訴她,她很聰明,她一定知道是哪兒有問題。」想了想,突然想起什麼,脫口說道:「王爺怎麼會中毒?你知不知道,小語她,她的死正是因為這個毒呀,『幻虛散』!我至死都會記得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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