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司馬安,站住!你給本公主站住!」楚天然氣呼呼地朝著那個朝酒家門口奔去的司馬安背影大聲喊道。司馬安身子微微停頓後又向前跨出了步子。
吳鈴一臉鬱悶地緊跟在他後面,真是的,他躲他的,關自己什麼事兒?可他一副「你不跟上來就試試!」是什麼意思?唔…那火鍋自己還沒吃好呢!躲?有什麼好躲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直說!什麼叫要讓她自行而退?嗤!我看那刁蠻公主倒有一副不撞南牆不罷休的架勢。出了酒家大門追到大街上,楚天然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司馬安面前攔住他:「你做什麼每次都要躲著我?!該躲著你的人是我吧?我只聽說過在成親之前新娘要躲著新郎,我可沒聽說過有新郎躲著新娘的呀。」楚天然雙頰微紅,嘟著嘴說道,見兩人皆是一副震驚模樣,心想道:難道自己聽錯了?難道真的是要新郎躲著新娘?不管了,「反正,我不准你躲著我…要躲也只能我躲!」
「公主,你剛才說什麼…誰是新娘誰是新郎?」司馬安驚訝道,探尋問道,說完不經意地瞥向楚天然身後猛地低下頭的某人。
楚天然呵呵笑道:「新娘就是我呀,而新郎當然就是你了。父王說只要你贏了這次對漢西的戰役他便同意我們的婚事…所以,司馬安,你一定要贏呀,不然我們以後怎麼在一起呀。」
「……」司馬安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又一個不要臉加厚臉皮的!唉,本以為她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唉,看來她們也算是半斤八兩了。
「你以為打仗是什麼?想贏就能贏的?!」吳鈴嘟著嘴沒好氣地哼道。
司馬安嘴角一揚,一絲淺笑浮了上來。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司馬家的婚事由不得皇室中人做主,那他這樣安排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會認為我司馬安是可以容得他百般擺弄的吧?
「公主,這場仗事若真要打,我司馬安一定會贏他。但是,我們的婚事…」
「呀,糟了,啊,我們先不要急著談婚事,父王是要我先不要告訴你的,怕你為此事分心贏不了戰事。嗯,司馬安,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了,你千萬別為此分了心呀。」楚天然急著打斷他說道。心裡一陣懊惱,自己怎麼就一時嘴快將這個說了呢?要是他分了心真的輸了怎麼辦?
「……」司馬安再次無語。同是一母所生,她的心思怎麼就不敵二皇子的萬分之一?!
楚天凌冷冷地看著門口那一身白衣似雪的手抱古箏笑顏如花的金玉兒。目光從她臉上落到那雪白的衣衫上再落到懷裡那把古箏上,一聲冷哼輕輕從喉間拋出。
「玉娘有禮了。」金玉兒裊裊走進屋,輕柔地服了服身子,柔柔地說道,說完走到楚天凌下方的空位挨了他坐了下來。
「哈哈,想不到玉娘你竟有如此才藝,此曲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皇帝楚祈笑道,吩咐了人為金玉兒上了茶。
「謝皇上誇讚。只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或許正有人對此曲生的厭惡呢,二皇子,您說是不是?」金玉兒突然側過臉對著楚天凌笑道。
楚蕭始終淡淡地笑著,雲淡風輕,自成一境。楚天翼用茶蓋撥茶之間不時地抬眼打量,神色看似十分的輕鬆怡然。楚天凌一臉肅然,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輕輕說道:「金大公主確實多才多藝。」
「那二皇子覺得比起蘭王妃來如何?是她彈唱得好還是我彈唱的好?」金玉兒緊追著問道,將『蘭王妃』三字說得極重,說話間目光輕輕掠過一旁的楚蕭……
楚蕭伸出端茶的手微微一頓後平穩地端起了茶杯,神色依舊淡然。
楚天凌輕輕一笑,好一個兩難的問題!就像對她一樣嗎?這場賭局不管她輸贏結局都是輸,這個問題自己不管肯定誰都是不對,想了想,轉頭淡笑道:「帷幔上的意境『巧思而就』,就著這份兒心思,我想蘭,她定是不及你的。」說話間,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泛著極寒的光。
門外蘭小語猛地縮回即將推門的手,心裡莫名的來氣,她多才多藝?哼,什麼叫自己不及她?哼,想不到她搶了自己的曲兒真的是去示愛於他!他不幫自家人倒幫起外人來了,哼!說完,鼻間使勁兒一吹氣,面紗瞬間被吹落到地上。
「你還是乖乖將它戴上,不然你家那兩個丫頭恐怕真的不讓你上台了。呵呵,她們也真有意思,怕你丟了王爺的臉死活要你戴上這個。」梅麗紅撿起那塊和她衣服顏色一樣的面紗遞了過去,呵呵笑道,「還不快進去杵在門口做什麼?」
蘭小語一把抓過面紗緊緊握在手心,心裡莫名的一陣煩躁,胸口悶得快踹不過氣,心裡突然加速,胸口處像積壓著什麼越來越喘不過氣,「麗紅,我突然感覺好緊張,好難受…我,我去隔壁休息休息還是不進去了。你去告訴玉娘,我已經準備好。」
梅麗紅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心裡想著怕是因緊張而起,便扶了她去隔壁廂房休息後自己一人進了房間。
「想必這位就是新太子妃娘娘吧?」玉娘對自己對面的梅麗紅笑了笑,問道。
一個『新』字像一把刀子突然輕輕劃過心裡,梅麗紅微微一笑,道:「想必你就是金玉兒公主,這家火鍋店老闆玉娘吧?對了,有件事麗紅想提醒一下玉老闆,火鍋有時候火候太過可不是好事,還有,一些食物切不可同放一起煮或食用,否則輕則傷及脾胃,重則傷及性命,還望玉老闆日後多多留心才是。」說著笑看了看桌上那鍋早已被吃得七七八八的火鍋。眾人皆是一驚。
金玉兒輕輕一笑,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探尋之味,心裡突然只覺小瞧了這個人,這人短短幾句話竟能輕鬆地將自己挑撥了出來。幾句話的含義可小可大,小則可認為自己一時大意,大則可認為自己蓄謀害人,而且還是一國之君。呵呵,杜小婉何時找了一個如此厲害有能耐的兒媳,確實是比原來那個整日只知道吃齋念佛的強太多了。「想不到太子妃娘娘竟也是火鍋行家,日後還請娘娘多多賜教了。」
「公主過獎了,麗紅只是略知一二,賜教更是無從談起。」梅麗紅輕笑道,「對了,蘭王妃托人轉告她已準備好。」話是朝著金玉兒說的,眼睛卻恭敬地看向皇帝。
楚祈尋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頗有些讚賞地看向自己的兒媳,想不到她一語之間竟能讓金玉兒掉進自己挖的坑裡。「好吧,蘭王妃這一曲,朕可是期待的很哪。聽說王妃近日可是頗費了些功夫呀,哈哈。」費功夫將王府弄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想不到,事隔多年,怡人景色依舊重現在他府上。
當台上帷幔瞬間被積聚到一起時圍成一個圈時,台下喧鬧聲突然減小,只見圈中一團火焰柔柔地舞動,一聲輕柔沙啞掠人心魂的「火」字從那團火焰中輕輕傳了出來,四下蔓延。
伴隨著這聲「火」檯子周圍瞬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霎時,火光映天,光芒四射,台下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檯子中央那團輕柔飄動的火,只有一些酒醉眼花的客人見狀『哇,著火了!』的一聲後朝門口連滾帶爬地跑去。
帷幔中央的那團火依舊燃燒著,輕柔地扭動著,輕輕的一聲「火」字隨之而出後帷幔之上的那些山水蝶花圖也瞬間燃起一團團火紅的火焰,映霞滿頭。全場莫名的躁動,一股暖流四竄,台下之人幾乎屏住了呼吸,二樓的廂房裡更是一片死靜。
「火」,一字輕輕飄出後,台上的帷幔輕輕地從一個圓圈向兩邊拉開,成為一張火屏風,薄薄的紗幔後,那團火朦朧唯美。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氣,原來那不是一團火,而是一個女子!一個火紅的妖精!
青絲披散,隨著柔動的舞姿被吹得漫天飛舞,纖細的腰身,羸弱可握;柔軟的身段,風嬌水媚,卻又給人一種柔韌的力量,朦朧中看不清真實模樣的火紅色衣衫半披在肩上,輕輕搖擺著。
「好熱…我們就是火…」一聲極具妖艷魅惑之感的聲音輕輕地從那具火人身上清晰地傳了出來。
台下眾人倒吸一口氣。隨著幾聲砰然巨響的聲音,幾具男『屍體』應聲倒地,眾人撲上去一看——七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