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逃妃 第5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皇甫傾被數支長槍禁錮在地無法動彈,眼睜睜地望著於魅兒被月熙帶走,他血紅的眼睛裡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恨!

    鋪天蓋地的恨!

    樊城。

    城主府。

    窗外春風細雨,徐徐而落。

    月熙一身錦袍憑窗而立,些許輕雨濺濕了他的衣。他雙手負在身後,像是在眺望著遠方。

    身後,華貴的紅木雕花大床上,於魅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細眉緊蹙,淺淺的呼吸著。

    「不要……求你……不要殺他……求你……千萬不要……」

    驀地,熟睡的於魅兒突然驚惶出聲,月熙飛奔到床沿,憂形於色,焦急的喚著:「魅兒……魅兒……」

    於魅兒雙眼緊閉,雙手死命的揪住錦被,一臉悲切。

    「月熙……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月熙緊握住指關泛白的小手,雖然知道她只是在做夢,可是他仍然為她語氣裡的無助與哀傷感到心疼。他放柔了聲線:「不殺他,我不殺他,魅兒放心,我不殺他就是了。」

    「不殺……不殺……」她彷彿聽到了他的聲音,聽到了他的安慰,激動的神色似乎減緩了許多,由急促的語調漸漸變成如蚊蟲般的呢喃聲。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月熙心如刀絞。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一遍遍的用指腹輕觸著她的小臉,他不禁心升悲意。

    想起先前大夫的話,他的視線不由得移向她的下腹。

    「夫人已有身孕,需好好靜養。不可再受傷或是受刺激。這一次,幸好傷的是右胸口,否則別說這個小生命,就算是大人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請公子好生照顧她,千萬不可再受到任何傷害,以免動了胎氣,小孩不保。」

    他靜靜地蹲在床沿,腦海裡卻時不時的想像著她與皇甫傾在一起幸福快樂的樣子,心中一陣陣的酸痛。

    難道真的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她留在身邊麼?

    他想著想著,眼神中的柔情漸漸退卻,一層陰霾如同黑雲般浮上他明若星辰的眼眸。

    留戀的看了一眼她的睡容,他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間。

    門外,月魄雙臂環胸斜靠在牆邊,見他出來,他不由得站直了身體。不著痕跡的往裡看了看,輕喚了聲:「二哥。」

    「嗯。」月熙點頭,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她還好,需靜養。」

    「我知道。」月魄欲言又止,看著月熙面如死水的表情,他苦笑了聲,道:「大夫說,她懷孕了。」

    「是。」

    「那你準備如何做?」

    月熙轉過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冽而無情的徐徐開口:「打掉。」

    月魄臉色驟白,驚懼的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深深地望了眼緊閉的房間門,靜默不語,彷彿哀歎了一聲。

    細雨如絲,攜著春風拂面而來。

    月魄似乎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上全身。他彷彿聽到自己呆呆的在問:「你就不怕她恨你麼?」

    只見月熙璀然輕笑,猶如萬丈芳華奪目而出。

    他說:「我不會讓她知道。」

    月魄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是說不出來的愁苦。側過臉,他似乎看到了房間裡那個熟睡的人兒。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何總讓人牽腸掛肚……如果,我殺了你呢……」

    他無奈的扯開了嘴角,仰天長歎一聲,提起腳步,跟上月熙。

    月魄剛走到大廳,便聽到月熙冷如寒冰的聲音:

    「你們數百人,竟然連一個半殘廢的都不如?那你回來做什麼?」

    走進了才看到,此時月熙正一臉冷然的立在大廳中央,寒氣四射的盯著跪在他面前的一個渾身是傷的將士。

    只聽那將士羞愧難當的說道:「屬下無用,請皇上責罰。」

    「責罰?」月熙冷笑:「你想要朕如何責罰你?」

    月魄急步走近,對著那將士一揮手,喝道:「滾下去,自領一百大板以作懲戒!」

    那將士感激涕零的望了月魄一眼,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後迅速離去。

    月熙轉身,緊緊地盯著月魄:「你以為我會把他殺了麼?」

    沒等月魄回答,他繼續說道:「皇甫傾逃了。」

    月魄瞳孔猛然一縮,驚詫出聲:「你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莫非你以為我會放了他?」月熙面淡如水,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他淡淡道:「他早就已經死了,本就不該再出現。現在兩國已是敵對,他即不是來使亦不是降將,我為何要留著他?我是答應魅兒不殺他,可是我也可以反悔不是麼?只有他真正的死掉,魅兒才會死心。不過……」

    月熙無奈的搖頭,緩步走到太師椅上坐下,才說道:「不過我真是失策,竟然讓他給逃走了。而且現在不知去向。」

    月魄面容冷峻,劍眉緊擰,這皇甫傾,不除去,月熙也會寢食難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多派些人去尋找他的下落,務必在他遇上月華國的人之前除掉他。」

    「恐怕沒那麼容易。」月熙抬了抬眼瞼,神色不悲不喜不怒不憂:「你以為他會等著讓你去殺麼?我料想,他此時恐怕已經和月華國的人取得了聯繫。」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皇甫傾,是個大患啊!」他握著茶杯,若有所思。

    許久,他突然道:「你去襄元城與大軍匯合,有消息傳來,十里亭已經被敵軍佔領,你們不需要再去援助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守住襄元城,不能讓他們再前進分毫……」

    「那你呢?」月魄不禁問道,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月熙看了他一眼:「你既已知我意,又何必再問?我打算等魅兒一醒來,就帶她回京城。這裡,就暫且交給你。」

    月魄胸口急速起伏著,滿臉的怒容。

    「一個於魅兒值得你這麼做嗎?你可別忘了,她現在懷的是皇甫傾的孩子,她愛的是皇甫傾,與你月熙,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出去。」月熙神色不變,彷彿早就料到他有會如此反應,淡淡的下了命令:「如果在你眼裡,我還是皇帝的話,你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月熙瞪著他,星眸中閃動著無邊的怒火,最張他卻再也沒有說什麼,甩袖離開,留下神色倦怠的月熙一人正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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