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影神色冷冽,彷彿是終年不化的冰塊,哪怕在面對皇甫傾時,他也只在不經意間才洩露一點點情緒。
「滾出去!」皇甫傾輕緩而冷漠的下了命令。
葉地暗影同時驚異的瞪大眼睛。
在他們的記憶裡,不論皇甫傾對外多麼冷情殘酷,但對他們這群屬下,卻一直是那麼平和親善。卻如今,一切都變了。自他醒過來,他就一直如斯神態,讓人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安靜,卻危險!
暗影死死地瞪著地上,眼角抽搐。
「要本王說第二遍麼?」
「屬下立即告退!」葉地拉著暗影飛快的往門外走,臨到門口時,閉上眼睛的皇甫傾突然冷冷的開口:「不要逾越了自己的本分,更不要試圖挑戰我對你們的容忍。誰若再有傷她的念頭,絕不輕饒!」
暗影面無表情,但在他身邊的葉地卻愈發覺得他身上的冷意強了許多。
步下石階,葉地才出聲諷刺:「如今,滿意了麼?」
暗影轉頭瞪他,他繼續道:「王妃,她在王爺心中的地位無人能憾動,這一點我不信你們沒有看出來。王爺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多次以下犯上畜意謀殺王妃,豈不是讓王爺心痛為難麼?」
「你我都應該慶幸,我們所侍之人是王爺,若換成任何一個上位尊者,都絕不可能容忍你們此種不忠行為。你口口聲聲說是在保護王爺,可你所行之事分明就是在傷害他。暗影,如果真為王爺好,就立即調遣人手在最短的時間裡將王妃找回來。」
「你認為她有資格做王妃?」暗影冷哼。
葉地輕蔑一笑:「有沒有資格不是你我說了算,這是王爺的『私事』!」
暗影語噎,再未出聲。
皇甫辰的府邸,此時正上演著一場混戰!
「蝶兒,你冷靜一點兒……」
皇甫辰滿臉豈求之色,小心翼翼的看著對面那個雙手高舉青花瓷瓶的小女人。
「別動怒,別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宇蝶的火氣騰騰騰的往上竄。
每次兩人親熱後,她總是會喝下自備的避孕藥。不是她不想有孩子,只是她嫌現在這副身體還太小,太早懷孕恐怕會不妥,所以縱然皇甫辰多次勸阻,她依然我行我素不肯為他改變決定。
於是狡詐如皇甫辰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吩咐煎藥的下人悄悄把藥換了,知曉她能從藥味就能聞出端倪,他簡直是用盡了手段才讓她喝下去。
這不,今天一大早,宇蝶突然感覺到身體不適,也沒有往懷孕那方面去想。可是皇甫辰得知之後,屁顛屁顛的找來一個御醫,強行給她把脈之後,大聲喝喜。
宇蝶蒙了,皇甫辰得懲的笑了。
不過隨後,皇甫辰就笑不出來了。
宇蝶像是發了瘋似的發脾氣,房間裡的東西幾乎被她砸了個乾淨徹底。
她小臉此時被怒氣憋的通紅,瞪著皇甫辰恨不得咬死他。
「你竟敢跟我玩手段?敢算計我?」她尖叫:「我說了不要孩子就不要,等會兒我就打掉他!」
皇甫辰一聽,臉色頓時鐵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宇蝶也不示弱,大聲吼了回去。
「你就這麼不想為我生孩子?我在你眼裡難道就一點地位也沒有嗎?你把於魅兒當好姐妹,時刻為她著想,但你可曾為我想過?她現在生死下落不明,你讓我上哪去找她?為了一個她,你竟然連孩子都不要,我真是想不出來孩子跟她之間有什麼衝突!找不到她你就不要我也不要孩子,宇蝶,你把我當什麼?」
宇蝶一愣,把手裡的瓷瓶狠狠地朝他砸了過去:「你說我把你當什麼?你個臭男人!」
皇甫辰一閃身,躲過了被砸中的命運。
瓷瓶彭的一聲掉落在下,一雙黑色上好的鑲嵌著黑色寶石與金絲摻雜的羊皮靴正巧落在了碎片之前。
眼見來人,宇蝶一愣,皇甫辰驚訝的叫道:「三哥?」
「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嗯。」皇甫辰淡漠的應了聲,眼神飄向宇蝶,淡淡地道:「我來找你!」
宇蝶收回撒潑的樣子,彷彿早料到他會來找自己,輕輕一笑:「你還挺能忍,這麼多天才來找我。」
皇甫傾不喜不怒,逕直坐到了大廳中唯一算是完整的椅子上。
若是往常,宇蝶用這種略帶嘲諷的口氣和他說話,他早就將她拍飛出去。但看他此時一臉漠然,皇甫辰倒納悶兒了,葉地只是在心中微歎了口氣。
「七弟,你跟葉地先出去。」
「三哥,這是我家,你把我驅之出門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皇甫辰不幹了,他可是知道,宇蝶和自己三哥一向如同水火,見面不出三句話一定會兵刃相交。
「莫非你是想我把你打暈之後再把她擄到我王府裡去?」皇甫傾睨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擔憂,於是難得的出聲安慰道:「就衝她肚子裡有我的侄兒,我也不會動她一毫一髮。」
皇甫辰一聽,鬆了口氣,既然他保證了,他也就放心了。
皇甫傾處事還是有輕重的,既然都說得這麼明白,那他也不需要再懷疑了。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來尋仇殺人的。
皇甫辰轉頭對宇蝶叮囑道:「不要惹怒我三哥,要不然可就是一屍兩命了。」
宇蝶氣結,眼睛四處尋找可砸的東西,皇甫辰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七弟對你很好!」皇甫傾突然開口。
「我知道。」
「他極少如此在乎一個女子。」
「我知道。」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與你共度一生,相偕到老……」
宇蝶譏笑的看著他:「我跟皇甫辰之間的那點破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跟你共處一室久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想殺你。」
皇甫傾沉默半晌,宇蝶以為他會生氣,可是沒有。
他平緩無波的看著她,淡淡地道:「也許……我是不該那般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