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傾慵懶的斜躺在塌上,衣衫半敝,露出結實而性感的胸膛。他半瞌著眼,冷眸如劍,看似迷亂,卻藏著不為人知的凌厲。
一手握著精巧的酒杯,一手搭在膝上,嘴角微勾,看著眼關那一群舞得狂亂的舞姬。
葉地與黃天立一旁,擔憂的望著他。
自從那個女人不見了 之後,他們的王爺像發了瘋一樣的寵幸著那一群小妾,甚至更加變本加厲的從外面招進來一批又一批的抹舞姬,日日沉迷於酒色。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次,葉地不小心提起於魅兒,竟惹得他勃然大怒。不僅如此,他甚至下令不准任何人說起那個女人。
而他,卻總是一個人晃著晃著就晃到了怡心院,一呆就是一整天,讓葉地和黃天兩個做屬下的人為他干著急,又不敢背著他有所行動。
正想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音樂倏止,皇甫傾依然面無表情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進來的,是以魚妃帶頭的眾小妾,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動間,一陣陣濃郁的香味。
“參見王爺!”眾女一齊跪地行禮。
葉地一看這陣仗,在心底暗暗歎息。這是每日都會上演的戲碼,他們已經習慣了,只是……
看著皇甫傾一身冷冽,葉地心中不免有些苦味,王爺他,真的就快樂嗎?
如果是以前,他家王爺就算夜夜風流,夜夜笙歌,他也不會有這種感慨。因為那時候王爺是高傲的,冷漠的,是不可一世的。
現在,不能說他不高傲,不能說他不冷漠,只是,他的高傲,他的冷漠中總帶著淡淡的憂傷。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離開……
如果可以,他會不擇手段的將人擄來放在王爺面前,可是,她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憑他們找得昏天暗地,幾乎將各個她所可能到達的城鎮翻了個底朝天,卻仍然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皇甫傾放下酒杯,對著葉地黃天揮了揮手,兩人遲疑了下,最終沒有說什麼,躬身退出房間。
這時,眾舞姬小妾使出渾身解數爬上皇甫傾的軟榻,極盡挑逗的撩撥著眼前這個冷漠俊美得如同修羅般的男人。
這個時候,誰也不再佯裝矜持,在這個時候,還守著那種不切實際的東西的女人才是蠢貨。如果能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寵愛,榮華富貴的日子指日可待。她們的本錢充足,沒有誰會在一旁眼巴巴的將這大好機會白白的便宜了別人。
但,除了一人——魚妃!
她還是一貫的柔順乖巧,雙手恭敬的擱在腹前,面色柔和,但卻不難看出來,她看向皇甫傾的眼神中,帶著瘋狂的眷戀與愛慕。那是一種忘我的深情凝視,可惜,那個男人只是一臉壞笑的與各個寵姬調情,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
“魚兒!”
就在魚妃心中落莫的時刻,皇甫傾輕柔的喚了她一聲,她全身一抖,滿心激動。
他的語氣出人意料的柔和,沒有往是那刻意的寵溺,而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愛憐。魚妃只覺得一股熱流,從體內猛得沖向鼻眼,她模糊著雙眼望去。
被各色美女包圍的男人正對著她,笑得無比溫柔。
那一刻,她竟希望這是夢,永遠都不要醒來的夢。
皇甫傾看著她,她一身潔白的拖地長裙,粉黛未施的臉上滿是驚喜,不知是否因為酒醉的緣故,眼前這個嬌小的身影, 與心中那個素潔的身影緩緩重疊,他的眼神透著迷離,推開掛在他身上的妖魅的女人,起身,向她走去。
一伸手,魚妃跌入他寬厚的懷裡,紅透了雙頰。呢喃的喚了聲:“王爺……”
皇甫傾一揮手,眾女不甘的退了出去。
皇甫傾抱著魚妃,輕輕的將她放入軟榻,覆身壓了上去,手掌輕柔的撫過她的眼,她的嘴唇,低頭,印了上去。
而他身下的魚妃,全身一顫,不為她的觸,只為他此刻的溫柔。
這一瞬間,她覺得她近兩年的默默守候,全部都值得。因為他至少是有點愛她的吧!
她想著,伸出纖纖手臂圈住皇甫傾的脖頸,主動送上紅唇,供他采擷。
不多會兒,兩人已經是坦誠相見,沒有衣衫的阻隔,皇甫傾的大掌更加如火燒般撫過她每一寸細嫩的皮膚,挑逗著她的敏感。
魚妃不禁輕呤出聲,難耐地扭動著嬌軀,想要索取更多。
皇甫傾輕闔著眼,吻著她精巧的耳廓,仿佛歎息著:“魅兒,我好想你……”
他的嘴唇,火熱的緩緩向下移去。
魚妃猛然從沉迷中清醒過來,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他的唇還是那樣溫柔,氣息噴在她的胸前,她卻無端的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原來,原來,所有的溫柔,所有的寵溺,只是他將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另一個他禁止別人提起的女人。
就在她思緒飄渺間,她的雙腿驀然被拉開,他與她合為一體,一聲寵憐的輕喚在她耳邊猶如雷嗚般炸響:“魅兒……”
承受著身上男人給的不屬於她的愛,她的淚水如水噴出。
原來,他還是懂得溫柔的嗎?
只是,對象卻從不是她。
皇甫傾盡情地發洩著,沒有發覺到身下人身體的僵硬。他的眼前,只有於魅兒那張笑得猖狂的小臉,他的心,陣陣抽痛。
魚妃的順從讓他清醒過來,眼前,並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那個女人,不會這麼聽話,每次他在占有她時,她總是一臉嫌惡,一臉抗拒,甚至,還帶著讓他暴走的恨意。
想著,他眼中的情欲漸漸褪去,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清冷異常。
於魅兒,不管你躲到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
發洩完畢,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隨意的圍罩了件袍子,睨了一眼榻上臉色潮紅的魚妃,不發一言,提步離去。
室內,滿是情欲過後的旖旎氣息,魚妃木然的穿好衣服,想要離開,雙腿卻一陣發軟,她癱軟在地,心中苦痛難耐,眼淚從她絕美的臉龐墜落,她勾起唇角,嘲笑著。不知是笑自己的癡傻還是在笑男人的無情。
皇甫傾出來後一直走,終於,在花園中停下腳步。
葉地看著他光著的腳,說道:“王爺,您不打算穿鞋嗎?”
皇甫傾回頭,看了他一眼,沙啞著聲音道:“叫人給我准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屬下這就去!”葉地領命,飛快的離開。
皇甫傾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手牚撫上胸口,那裡,空蕩蕩的……
“黃天,還沒有她的消息嗎”他問。
“沒有,王爺,王妃……她會不會出事了?”黃天遲疑著,還是問出了心底的擔憂。
皇甫傾沒有回答,靜靜的垂頭沉思。
半晌,他抬起頭,臉上帶著詭笑。黃天心中有些發怵,話說,他家王爺不會是瘋了吧……
皇甫傾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重重的哼一聲:“黃天,如果你有葉地一半精明,我會多活好幾年!”
黃天一愣,歪著頭,想了想,弱弱地問了句:“王爺,我精不精明與您的壽命有何關系?”
皇甫傾不語,緩緩走近他,冷笑一聲,道:“你長著腦袋不應該只是做裝飾的!用你那不常活動的腦子好好想想這究竟有何關系,想通了,你再來告訴我!”
“還有!”他冷下臉,危機重重的警告著:“不要讓我再次聽到你說她遇上不測或者說她已經死掉的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好自為之!”
黃天一愣,咬牙道:“可是屬下只是假設,這麼久了,王妃若是好好的,王爺您派出去的人為何沒有任何消息。王爺,請恕屬下不敬,您為她不惜派出暗夜,可是她卻一聲不吭的就離您而去,屬下為您感到不值!”
他故意不去看皇甫傾鐵青的臉,激動的說著:“那樣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王爺,王爺您又何必為她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折磨自己。如果她給您帶來的只有苦痛,那麼就算屬下一死,也要殺了她!”
“彭!”他的話音剛落,一只憤怒的拳頭便飛了過來,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之上,一口鮮血隨即噴了出來。
皇甫傾盛怒的聲音隨之而來,“黃天,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即使只是想法都不可以!這次,本王念在你是第一次,不予追究,若有下次,死!!”
黃天立即跪地,沉聲道:“屬下知罪,請王爺息怒。”
他知道,王爺這次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則,他現在決不會只受了這一點輕傷。
皇甫傾深吸了口氣,冷冷道:“下去吧,我稍後要去皇宮一趟,你受了傷就不用跟著了。”
黃天聽言,行了一禮後,捂著胸口起身退去。
他才走了幾步,皇甫傾無奈的聲音傳來:“黃天,如果您能跟葉地一樣理解我,我今日也不會打傷你!”
黃天堂堂一個男子漢,聽聞此話,頓時虎目熱淚盈眶。
是他錯了,不該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那個於魅兒。
待他離去,葉地已經走了過來,看到地上一灘血跡,他的眼底閃過驚訝,隨即明了。
“王爺,熱水已經准備好了!”
“嗯,走吧!”皇甫傾點頭,率先起步,葉地連忙跟上,只聽見皇甫傾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稍後去皇宮一趟,你去看看黃天,看他傷的重不重。他若是像你一樣就好了……”
葉地沒有出聲,只是愈發恭敬的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