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聲:「他還有一個孫女,正在上高中,叫曲茉桐。」
司俊以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般,耳鳴眩暈,站都站不穩。
怎麼會這樣?
這兩段錄音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旗幟當年為了花原村那塊地,不擇手段,用放火去逼戶主妥協,被戶主發現後害戶主死亡,不僅沒有報警處理,反而趁機讓戶主簽了契約。
第二件事就是,原來旗幟是害死曲茉桐爺爺的兇手!
其實司耀堂能短短三十年創造出旗幟這麼大的集團,前期的確用過一些不那麼光彩的手段,比如說強行收購、強拆強蓋等等。
可是自從旗幟上市後,公司就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司耀堂自己也付出了很多投入在公益事業上,終於通過十幾年洗白了自己,司俊以不想讓他在生命所剩無幾的時候,又勾起從前那些不堪的回憶。
更重要的是,他更不想讓這件事曝光,影響曲茉桐和他之間的關係。
他知道曲茉桐的性格,她一向很愛她的家人,如果讓她知道,她爺爺是因為司耀堂才死,絕對會跟他一刀兩斷,跟司家一刀兩斷。
他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他馬上就答應了這個陌生人的要求,給他一千萬美金。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貪得無厭,見容易得手之後,馬上就要第二筆,還加價到兩千萬。
司俊以明白繼續這樣受制於人,等他無法滿足這個人的慾望之後,遭受的打擊可能會更具毀滅性。所以他從另一個角度出發,去做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讓財務部給花原村原住戶每戶多發了十萬元,這十萬元名義上是樂果給他們的分成回饋,其實是一種變相收買,他現在給他們一些好處,如果到時候事情真的曝光,相信這些人也不會落井下石。
他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這個打勒索電話的人查出來。這個人既然有和司耀堂直接對話的錄音,相信也是當年的高層,所以司俊以一個一個的篩查,終於發現原來這個人就是司耀堂從前的助理李綱,他很多年前已經離開了旗幟。
司俊以翻了翻檔案,他離開的日子正好是六年前花原村收購案完成後不久,然後全家移民到了美國。
爹地當年應該給了他不少好處,否則以一個助理的月薪,怎麼可能負擔得起高昂的移民費用。
但是爹地一定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還留了一手,留下了當年的電話錄音,六年後又回來敲詐勒索。
司俊以請了私家偵探調查這個人的行蹤,但是私家偵探查了許久始終查不出他的具體位置,入境處沒有他的入境記錄,私家偵探判斷他可能還在美國,於是又聯繫那邊的偵探社,折騰了一周,司俊以又付出去兩萬美金,還是沒有結果。
司俊以想,只要這個李綱能夠一直保守秘密就行了,他拿了錢總會消停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最最重要的是,這件事不能讓曲茉桐和爹地知道,否則就全完了。
幫忙他處理這件事的只有tony和公關部的fiona,他沒有想到,fiona居然在餐廳跟男朋友說這件事的時候,剛好被蔣孝媛聽見了。
fiona當時說的也非常隱晦,只是說「有一個公司」用了一些非法手段收購「有一個村子」,現在弄得她很忙,天天加班,但是蔣孝媛因為太瞭解樂果和花原村的歷史了,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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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俊以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他找了三傢俬家偵探社幫他查李綱的消息,終於有一個私家偵探社查到,原來這個人就在S市,只不過他是偷渡回來的,所以他們怎麼都查不到他。
私家偵探還查到,他去了美國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一直以賭度日,欠了一大筆的賭債,老婆跟他離婚帶著兒子跑了,他一怒之下殺了他老婆,美國現在也在通緝他,所以他現在是一個亡命之徒。
司俊以聽到這些消息真是更加的煩,李綱已經殺了人,所以一旦他惹惱了他,他肯定就會無所顧忌,到時候肯定選擇跟他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他想了很久,決定去找李綱談判,和平解決這件事情才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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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俊以帶著tony,按照私家偵探給的地址去了郊外一個破舊的小樓,敲門的時候,聽見電話裡面那個聲音警覺的問:「誰啊?」
「來給你送錢的。」
李綱也聽出來是司俊以的聲音,於是打開了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查我?」
「對,我的確查到了你很多事情。」司俊以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你現在被美國警方通緝,你殺了人,你需要錢逃亡。可是,以你一個人的能力,就算你拿了我三千萬美金,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是嗎?那為什麼你還窩在這個破舊的閣樓裡?像隻老鼠一樣不敢見光?」司俊以輕蔑的看著他,「我想,我給你的那三千萬還在你給的那個銀行賬戶裡,連動都還沒動過吧。」
「那又怎麼樣,我有我的計劃,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我是來跟你談筆交易的。」司俊以走到李綱身邊,「我有辦法徹底改變你的指紋、身份,讓你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沒有人知道你的從前,沒有人會追捕你,你還可以再娶一個老婆,再生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