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巽城城外,靖字旗高聳,鳴戰號聲巨響,千軍萬馬如天兵下凡勇猛的搭起長梯蜂擁至玉巽城牆上,數十人身穿鐵甲的士兵齊推著巨型圓木,齊呼「一、二、三撞」,狠撞向緊閉的城門。
德容承宣將手高高舉起,手指前方,落下之時,霎時數萬隻長箭飛射而出,遮天蓋地的橫掃過大漠的天空,精準的落在玉巽城牆上,嚴密的掩護登城的士兵。
城牆上的萿孥國士兵奮死抵抗,不停的拿起手上的武器向長梯上不斷攀巖而上的玉羅士兵掃射,投下障礙物。
忽然,城牆上高高的豎起一面白色的旗子。
古羅志立刻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飛奔到德容承宣的身邊稟告道:「王爺,城牆上立起白旗。」
「哦?」德容承宣立刻拿起望遠鏡瞭望那遠處的城牆,果真,那城門最高處,一面白旗正在風中快速的飛舞著。
德容承宣冷笑一聲,說道:「算他們還有點聰明。」忽然,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
身旁的黑龍見狀,立刻拿過古羅志手中的望遠鏡看著,立刻驚呼:「娘娘。」
「什麼?」古羅志,立刻焦急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該死的,他們居然綁了娘娘。」黑龍憤怒的說著。
「你說什麼?」此話一處,立刻引起一陣喧嘩。
德容承宣雙眉緊鎖,看著那被敵軍強行推至牆前的白春雪,雙手因為憤怒而緊握著手中的韁繩,思索片刻後,怒喝一聲,雙腿用力一夾身下的馬肚,只見那赤血寶馬如射出的飛箭,飛快的衝向城門口。
身後的黑龍等人見狀,立刻驚呼:「王爺。」並飛快的帶著大部隊緊跟在他的身後。
德容承宣策馬至距離城門口百米處,對著城門上的敵軍怒喝道:「好大的膽子敢擄本王的王妃?」額上青筋因為憤怒而劇烈的跳動著。
「立刻放了王妃。」隨後趕到的黑龍等人齊呼:「立刻放人。」
「放,放,放~~~~~~~~~」此言一處,身後千軍萬馬立刻高舉手中長矛和盾牌,震喝道。
一聲聲的震喝,嚇的城牆長的萿孥國士兵全身冒起冷汗,拿著弩箭的手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著。
緊抓著白春雪雙手的阿律吉耶也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如此的軍威,那是他們萿孥國所不能比擬的,他猶豫害怕的轉身對著身後的耶蘭拓谷問道:「將軍,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要是放了這靖王妃,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不如賭上一把。」
說著,耶蘭拓谷猶如下定了決心般,大步衝到牆邊,對著牆下的德容承宣叫道:「靖王爺,我們本就不想和你抵抗,我們也是受聽於人,攻你城池並非我們所願,只要你肯放了本將,我必將王妃娘娘完好奉還。」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齊聚在德容承宣的臉上,德容承宣一臉冷色,濃眉深鎖,鷹眸絲毫也沒離開過那城牆上的白色身影。
望著那城牆下,騎於赤血寶馬上的德容承宣,白春雪的嘴角莫名的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城牆上的大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她深吸一口氣,眉宇間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王爺,怎麼辦?我們真的要放了那些蠻夷嗎?那等於就是放虎歸山。」古羅志為難的看著城牆上被俘虜的白春雪,一籌莫展的問著一語不發的德容承宣。
「王爺,不能傷了娘娘。」黑龍擔憂的說著,好不容易才找到娘娘,可不能再傷了她。
看著城牆上淡笑著的白春雪,城下的德容承宣的心有了一絲的慌亂,正當他想要出聲時,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原來是雲錦樓的眾人。
翠娘看著那被困於城牆上的白春雪,立刻慌了手腳,大叫道:「畜生,快些放了我閨女,要是你敢傷我閨女一根汗毛,我翠娘發誓,就是追你到天邊,我也要把你給宰了。」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從她已顯老態的眼眶中流出,心疼的對著身後的德容承宣和龍展天求助道:「王爺,你一定要救救春兒,老頭子,你去,去把閨女救回來。」
此話一出,身後的小黑子也跟著慌了,拿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城牆上的敵軍威脅道:「快放了我妹子,要是敢傷了她,老子們都不饒了你,必把你們碎屍萬段。」
城牆上的耶蘭拓谷一聽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越發挺直了腰桿,看來那紅月果真給他出了個好主意,眼前的這白春雪果真是個寶貝,於是他囂張的「哈哈」大笑,對著城下的一干人等叫囂道:「城下的給我聽好了,你們不是要這女人嗎?很好,那就放了老子,你們退離千米,放我們出城,等我們越過邊境,我必放了手中這女人。」
「王爺使不得啊,要是放了,恐怕真的要放虎歸山。」古羅志聞言,立刻上前敬言。
「喂,我說你個臭老頭,虧我們雲錦樓的為你們朝廷拚死拚活的,現在我妹子出事情了,你們居然冷眼以對,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人。」孟虎一聽,立刻轉身對身後古羅志一陣怒喝。
「孟兄弟,我這也是沒法子,我們今日要真放了那耶蘭拓谷,怕他日萿孥國必再來犯,到時候我們就後悔莫及啊。」
「那就是要我們妹子的命了?」雲錦樓的一班兄弟們一聽,立刻氣憤的怒吼道:「你們不救,我們去,德容承宣,算我們看錯你了。」說著,便調轉馬頭,就準備向城門奔去。
龍展天見狀,一聲怒喝:「站住。」
眾人聞言,立刻停下,看著龍展天,「掌櫃的,你不能讓我們眼巴巴的看著妹子去送死。」說著,一個個的眼眶紅潤一片。
德容承宣依然靜默不語,鷹眸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城牆上淡笑著的白春雪,他知道,因為她已然做好了決定,誓死也不會讓自己放了這幫蠻夷畜生,可是要他如何忍心下的了手,開的了那口,難道要他親手送她上路嗎?他做不到,做不到,德容承宣的心如刀割般,緊拽著韁繩的手,指甲因為痛苦而深深的陷入到掌心內。
這時,城門上的耶蘭拓谷突然拿起彎刀架在白春雪的頸項間,對著城下的一干人等要挾道:「怎麼還沒想好?在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再不想好,我就殺了她。」說著便將白春雪的頭髮狠命的向後一拽,彎刀霎時在其白皙的頸項間劃下一個血紅的口子,雖然很淺,可也向外流著滲人的血絲。
眾人見狀立刻驚呼「休要傷了她。」
翠娘立刻心碎的大叫:「你個畜生,快放了她,放了我閨女。」
龍展天看著如此痛苦的難於下決定的德容承宣,再看著那城牆上沒有做絲毫抵抗的白春雪,已然明瞭,兩人間的意願,心一狠,策馬上前,對著城牆上的白春雪叫道:「閨女,只恨你生在亂世,來世,乾爹必再尋你,乾爹給你送行。」
說著,不顧眾人的驚呼,長臂一甩,一隻飛箭從其袖口射出,隨著龍展天的一聲是撕心裂肺的話語:「春兒,走好。」老淚霎時滑下他的臉頰,長箭「嗖」的一聲,直射入白春雪的心窩。
「不。」眾人的絕望聲毅然響起,不可自信的看著那城牆上被突然射中的白春雪。
原本挾制住白春雪的耶蘭拓谷沒料到,龍展天會突然親手送白春雪上路,立刻慌了手腳,吃驚的看著那被射中的白春雪。
白春雪低頭望著深插進自己心窩的飛箭,嘴角依然笑著,血紅的血水猶如那盛開的血色牡丹不斷的從她胸口白色的衣襟內向外滲出,一旁的阿律吉耶吃驚的叫道:「靖王妃。」
白春雪抬眼看了眼那城下的眾人,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一個傾身,白色的身影就如那飛舞的雪蝶飛落下城門。
「不,春兒。」一聲響徹天際的撕心裂肺的嘶吼驟起,一匹赤紅的赤血寶馬飛馳向那雪蝶落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