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小兒三號雅間。」
「得勒,掌櫃的3號雅間,客官上座勒。」在小兒一聲響亮的吆喝聲中,拉開雲錦樓一日的繁忙。
雲錦樓乃龍雲鎮第一酒樓,它的出現給這偏遠邊境的平凡無奇的小鎮帶來眾多的繁華,它的特色美味菜餚,吸引眾多慕名而來的絡繹不絕食客,紛至踏來。
雲錦樓內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忙碌的跑堂小兒,疾步穿梭於一張張客滿的酒桌間,門廳主牆上,一幅「百馬奔騰圖」盡顯樓主之霸氣與豪爽的氣度。
櫃檯前一名身材高大,頭髮花白,身穿掌櫃服侍的老者正「霹靂啪啦」的不停得打著手中的算盤。
一名身材微胖,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周旋與賓客間。
好不熱鬧。
「掌櫃的,樓上八號雅間加菜了。」說著,樓上應付的小兒將菜單放於一樓與二樓間想通的暗格內。
「得勒,八號雅間加菜了。」樓下小二取出菜單吆喝著,越過人群向後堂走去。
「小黑子,告訴啞巴,一樓7號座再來一盤「金絲酥雀」,那名中年婦女對著跑向後堂的小二吆喝著。
「得勒,老闆娘,七號座「金絲酥雀」勒,馬上就上。」
後堂廚房內,十幾名廚師在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的比劃下盡然有序的,熱火朝天的各自忙活著手中的夥計,鍋鏟碰撞聲,紅色的火焰不斷的燃燒著黑色的鍋底,小二越過一排排的架子與食材,直接跑到矮小男子的身後,大叫道:「啞巴,這是新加的菜。」
矮小男子轉身,接過小二送來的菜單,看了眼後,快速遞給一旁的廚師,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得令的廚師立刻意會的點頭開始準備工作,動作迅速而有序。
小二口中的啞巴,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因為不會說話,大家就習慣性的叫他啞巴,他自己到也不在意。
啞巴是掌櫃在一年前一天半夜突然帶回的,剛來時,大家都被他臉上可怕的疤痕所嚇到,臉上佈滿了坑坑窪窪,深深淺淺的刀疤,沒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不過時間久了,大家到也習慣了他臉上的疤痕,也就不以為意,對於雲錦樓來說,啞巴是他們的福星,剛到龍雲鎮時,雲錦樓生意慘淡的就差歇業,誰成想這掌櫃半夜帶回的啞巴卻有著一手的好手藝,不出半年光景,雲錦樓不僅成為龍雲鎮的第一酒樓,還揚名例外,樂的掌櫃夫婦天天笑的合不攏嘴,晚上數錢數的手軟。
~~~~~~~~~~~~~~~~~~~~~~~~~~~~~~~~~~~~~~~~~~~~~~~~~~~~~~~~~~~~~~~~~~~~~~~~~~~~~~~~~~~~~~~~~「呼,累死了,我的天啊,這沒有一天是輕鬆的。」小黑子拿著一根布巾,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屁股坐在長桌前,看著一桌的美食,對著門口吆喝著:「啞巴快來吃飯了。」
「哎呀呵,就你叫的響。」中年婦女,名喚「翠娘」是掌櫃的媳婦,也就是老闆娘,拿起筷子重重的敲了下小黑子的頭,看的紛紛落坐在長座旁的二十來號小二、幫工們大笑起來。
在雲錦樓最開心的時候,就數晚上大家忙完了一天的活,關了酒樓,大家圍坐在後院的長桌一起吃飯的時候,熱鬧的如自家人一般,掌櫃夫婦都是邊塞中人,性格豪爽,待酒樓的一干人等都如同自己的兄弟,到也不拘泥那些繁文縟節。
「就是,啞巴又不是聾子,你叫那麼大聲,小心震聾他的耳。」掌櫃龍展天一邊摸著自己花白的長鬚,一邊大笑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那矮小的男子,啞巴。
小黑子一看見啞巴,就樂的叫道:「快過來,啞巴我都餓死了,大家就等你和掌櫃的了。」說著,就起身跑上前一把抓起啞巴的手,拉坐在自己的身邊。
「哎呦呵,要不是知道你們,我們還真以為你們有什麼龍陽之好了。」突然一個廚師打扮的年輕小伙一聲調侃,聽的眾人立刻哄堂大笑。
小黑子火大的拿起一旁的布巾,狠狠得砸向那說話的小伙臉上,笑著怒喝道:「去死吧你,欠消的。」
啞巴到是不以為,眉眼帶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晚飯過後,啞巴向掌櫃、翠娘等人比劃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很累,想早點回房休息,龍展天見狀立刻說道:「啞巴,你先回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有喜宴,有的忙了。」
啞巴點了點頭,和眾人搖了搖手,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那立刻的疲憊身影,翠娘忍不住長歎道:「哎,這一年來,咱們雲錦樓也多虧了啞巴,要是沒有她,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到哪去要飯了。」
「是啊。」龍展天點頭應著。
雲錦樓內的一干人等,包括掌櫃和翠娘,其實並非普通的生意人和長工,他們原本都是江湖中人,厭惡了原本打家劫舍、偷雞摸狗、漂泊不定的日子,因為某種緣分才聚在了一起,到這邊境合著開個酒樓,沒想到生意慘淡的差點歇業,還好啞巴的出現,救了這可憐的酒樓,也讓大家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對於啞巴,大家打心底裡感激。
回到房內的啞巴,再次確定到房內的門窗關好後,走到房內的衣櫃前,拿起幾件換洗的衣物,在衣櫃一角輕按一下,「卡」的一聲,一扇暗門豁然在衣櫃旁打開。
啞巴快速的走了進去,門在她身影沒入的一霎那再次快速的關上。
進入暗門的啞巴,拿起放置在牆邊的火石,輕輕一吹,火苗立刻燃氣,將一旁矮桌上的油燈點亮,順著窄小的通道向前走著,片刻後,啞巴推開一扇石門,用油燈點亮房內的燈台,霎時房內一片光亮。
原來這是一間小型的臥房,簡單的擺放著一張桃木的梳妝台,和一張石床,房內正中間一個可容兩人大小的天然溫泉正冒著熱氣。
啞巴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銅鏡中自己醜陋無比的臉,長歎一聲,拿起桌上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液體倒在掌中,均勻的塗抹在自己的臉上,不稍片刻,銅鏡中醜陋的容顏發生了變化,臉上的疤痕逐漸消失,一張白皙光滑的臉慢慢的呈現而處,只是那雙眸依然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