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好了是給她的選擇還是讓我說完吧。」
劉娥看了圓圓一眼說,她們之間還有個約定,讓這個選擇來決定香兒究竟是生是死。
你選了第一個,母子可以團聚,但是他也要被終生幽禁,還有第二種選擇就是他依然是太子,我會對他視如己出,皇上身體不好,可能會提早讓位給他,他將是名垂青史的一代君王。
聽到這裡,香兒頓時愣住了,住在這裡,沒有任何人告訴自己外面的事,沒想到劉娥竟然會立自己的孩子為太子。
「好了能否和孩子團聚,就只在你一念之間了。」圓圓冷冷地看著香兒。
在她內心深處多麼希望香兒選擇毀了太子前途,只要陪伴著她這個當娘的就好。她已經和劉娥有了約定,如果香兒連太子的前程都可以捨棄,只顧一己之私,說明這個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那麼劉娥答應把香兒交給自己處置,她再也不管了。
香兒知道這是個艱難的選擇,一個是只能遠遠地牽掛著自己的孩子,永遠也不能再見,另一個是可以日日夜夜地看著孩子,卻讓他從此被幽禁。
那一句,我選和孩子在一起,差點脫口而出,但是又被她強行嚥下,難道自己真的讓兒子和自己一起過著沒有自由的日子嗎?
他才五歲呀,本該是眾星捧月的太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許久她才下定了決心,跪在劉娥面前說:
「劉娥姐姐,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姐姐如果覺得不解恨,可以把我扒皮抽筋都可以。但是稚子無辜,只求姐姐能善待我的兒子。」
香兒這一番話,說得真情流露,讓劉娥和圓圓都不由為之動容,世上的母親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都是寧可死無葬身之地的。
圓圓眼中含淚說:
「罷罷罷,姐姐我們走吧。」
走出香兒的寢宮,劉娥知道圓圓心中滿腔的憤恨終究是無處可發,歉疚地說:
「對不起,妹妹,我答應過乾娘一定要保全香兒的命,為了我的承諾,讓妹妹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心裡難受呀。」
說到這裡,她心如刀割,話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哎——」圓圓長歎一聲。
「我知道姐姐是個一諾千金的人,現在香兒的孩子是皇上,是你的兒子,我又怎麼能殺了她呢。」
「太子畢竟是香兒的親生骨肉,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其中的真相,必然會以為是你殺了他的親娘,就會影響你們母子的感情。」
「姐姐,我答應你,為了你,只當是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和相公也永遠不會提起。」此時此刻圓圓的指甲已經掐進了自己的掌心,鮮血淋漓。
劉娥拉住圓圓的手說:「真的是苦了你了,妹妹。」
「我和相公還是離開皇宮吧,也許這次一別,後會無期了,姐姐,你要保重呀。」
冷清的宮中,香兒凝視著窗外的月光溫柔喚道:
「我的兒啊,只要你能成為人中之龍,一代聖君,娘就算是孤苦一生,也是心甘情願,從此以後,你就是劉娥姐姐的孩子了,雖然娘恨著她,但是那說到底是妒忌呀。
「我恨她是那麼完美,完美得無懈可擊,娘也知道她和皇上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娘愛皇上呀,愛到無可救藥,每一次看著他深情凝視劉娥的眼神,溫柔地喚著劉娥娘子,娘的心都要碎了。」
「也許劉娥姐姐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把我從庵中接到身邊,讓我遇見皇上,還深深地愛上了他。」
「我的兒啊,其實我知道她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剛才那個圓圓眼中過的殺機,娘是看見了的,如果不是劉娥維護的話,娘早就沒命了,我知道她會把你當成親生孩子來疼愛的。」
「劉娥姐姐,是我對不起你呀,從此以後的年年月月裡,我都會為你祈福,希望你永遠健健康康。」
她把枕下的布偶拿到燭火前,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