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在日本的最後一夜,有些難忘了,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收拾著行李,他與魯泰安一樣,決定明天離開這裡,又要與師父分赴南北半球了,也不知道洪洛與傑克有什麼計劃,不過那是他們個人的計劃了,與自己無關。
門鈴響起,這麼晚了,還有誰來?駱天的頭一大,他猜到了,拉開門,站在外面的果然是傑克,這個小老外!
「駱天,你晚上去哪裡了,我可是找你老半天了。」傑克一進來就大聲地吵嚷起來,駱天衝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點,若是吵到隔壁房間的客人,我們就要被投訴了,明白嗎,傑克?」
傑克伸展開雙手,又無可奈何地放下,看到駱天床上的衣服:「你是在收拾行李?」
「是的,我明天要走了,我不能一直呆在日本,精品拍賣會結束了,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要處理。」駱天說道,東北幫的委託不能不去辦,一諾千金,這事對於天一珠寶來說,也是一次機遇,這個年頭,機遇比地震的暴發率還要低。
「可是……」一向豪爽的傑克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駱天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檢查護照。
「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繼母突然失蹤了。」傑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個天,因為她,英荷現在一團糟了。」
「屁,我媽失蹤關英荷什麼事情,她只是負責藝術投資一項而已。」駱天可不知道自己的老媽有這樣的能耐,都能左右英荷的經營了。
「她失蹤讓我老爸瘋了,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情了,所以現在公司,你知道,叫一團糟,中國話是這麼說吧?是不是?」傑克看了看時間:「他叫了一輛直升機,現在正在飛回英國的途中。」
瘋了!這是有錢人泡妞才會玩的把戲,只是發生在自己老媽和老傑克這個年齡階層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浪漫?還是浪費?駱天不理解,不過老媽怎麼會突然不見了?不會真的被老爸誘拐了吧?駱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他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要單只老爸,幹些不靠譜的事情倒說得過去,可是自己儀態萬千的母親會幹出這種大膽的行徑來,還是不可理解,也不可能!
「你來是想問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駱天搖搖頭:「千萬別問我,因為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我母親甚至沒有和我聯絡過,至少最近沒有聯絡過,而且你不用這麼擔心,她是一位成熟的中國女性,會對她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也許,她只是在躲……麻煩。」
那個麻煩就是自己的老爸——歐陽天!
傑克張了張嘴,又「哦」了一聲,完了還是說道:「你知道嗎?我父親甚至從來沒有像緊張過你母親那樣緊張過我,我現在沮喪極了!」
「你的中文真是越來越好了。」駱天答非所問起來:「沮喪,這個詞你都會用了,看來我媽教了你不少詞彙。」
「駱天!」傑克舉手抗議了:「我現在很沮喪,這個才是重點。」
「可是你也是成年人,我的母親失蹤了,我也保持鎮定著呢,你的情緒問題,最好自己調節一下,再說了,你們老外不都是號稱獨立的嗎?你已經獨立了。」駱天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他挺滿意,這下就能趕上明天中午的飛機了,早上可以先送師父離開。
「情感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獨立的。」傑克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句話倒引發了駱天的共鳴,沒錯,兩個人,分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可是卻能產生各種各樣的情感,產生羈絆,情感是不可能獨立存在的,駱天拍了拍傑克的肩:「對不起,我應該更認真地聆聽你的感受的。」
「哦,你現在能夠感受得到,我也挺高興的。」傑克抽了一下鼻子:「剛才我有些像沒有搶到糖果鬧脾氣的孩子,我向你道歉,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不。」駱天說道:「我今天的情緒也不對,其實我回來的時候心情挺不錯的,老實說,我剛才聽到你傳達的消息時,心情有一點……煩躁,只是我不想承認而已。」
駱天讓傑克坐了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每個人都不能一直保持冷靜,或是溫和,性格的多面化決定了這一點,剛才聽說老媽不見了,雖然面上裝著無所謂,隨他們鬧去吧,可是心裡還是受了一些影響,煩,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對傑克冷言冷語,讓來找自己獲取安慰的傑克,涼嗖嗖的心上又冰上加冰了,駱天察覺到自己失控了,幸好,自己控制了下來。
傑克看駱天對自己熱情起來,十分高興:「果然,我來找你是對的。」
這話讓駱天有些汗顏,呃,他剛才其實嫌他煩來的,他和洪洛,有的時候挺煩人的,雖然對洪洛說這話不太好,他畢竟長自己兩歲,可是真的,性格像猴一樣,有時候真的挺煩人。
駱天安慰了傑克一番,無非是說大人的事情大人會自己解決的,至於兩個傑克,小傑克你已經長大成人了,父親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想要享受更多的親情,那麼應該更主動之類的,這些老生常談的話,傑克很受用,對駱天也越來越佩服的樣子。
好歹讓傑克的心情平復下來,駱天立刻打老媽的電話,電話那頭,鈴聲一直響,可就是沒有人來接,駱天又打歐陽天的電話,居然關機了,不會是心疼海外的漫遊費吧,駱天把電話一扔,就讓你們鬧去吧,人生能鬧幾回呢?駱天想開了,蒙上頭就去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駱天忙著送魯泰安去機場,回來後知道洪洛要與自己一同回去,起了讓洪洛去自己的珠寶公司看看的念頭,一忙活起來,就把歐陽天和徐俏君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臨了,與洪洛一同坐上了回國的飛機,駱天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徐俏君就坐在自己的前一排,駱天簡直哭笑不得:「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