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柴草點燃的時候一股濃煙頓時裊裊的升起,屋裡面的空間本來就不足,現在又來這麼一場大掃蕩它徹底的沒有了原本的面貌,我咳嗽的慌忙跑了出來,後背的屋子整個都籠罩在了滾滾的煙氣當中,而且呈越來越大的走勢。
我這時才大叫一聲知道壞了,屋子裡面都要著火了,房子的屋頂上面也升起一股火苗,我不由得一陣發汗,自已唯一的住所就被一不小心毀掉了,我以後還要去哪啊,我慌忙跑了進去拿起一張毯子,顧不得火光沖天的情景便撲救了起來。
大火越燒越大,由於養父建造的這所屋子就是茅草屋,如果遇到大火一不小心就徹底完蛋了,那時養母也經常在我的耳邊念叨道,別將明火帶進家,不然你一不小心把這件房子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那時你就會凍死的。
此時的我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現在幸虧是夏天,否則我真的就應了養母的話,最後被活活的給凍死了,如果真的發生那樣愚蠢的事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長達十幾丈的火光並沒有立刻就燒光,而是不停的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直到傍晚時分它才逐漸的落幕下去,我注視著以前的屋子感覺到一陣失神,經歷過這些事情我愈發的想念他們了,我最後雖然知道自已不是他們親生的,但是從小到大我都是在他們的呵護下成長的,也許一百年後我想起他們的時候還會長歎。
夏天的夜色來的十分迅速,一眨眼的空隙天便整個暗了下來,天空之中飛著幾隻嗡嗡鳴叫的蚊子,一隻蛤蟆呱呱的叫著一躍進入了草林深處,我目光癡呆的看著曾經的屋子,那裡現在只留下了一片片數不盡的灰燼瓦礫,偶爾迸發出的一絲火星也隨之熄滅。
忽然我又看到表哥向我走了過來,我大吃一驚,嗓子上好像堵著一塊石頭一樣,居然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想問他是怎麼出來的卻一言都說不出來,表哥穿著一身發白的花格子襯衫,胸口的衣領邊開著幾個顯眼的破洞,下面身穿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完全就是一派落魄書生的打扮。
他每次向前走一步好像都要使出莫大的精力,他與我的距離不像是近在眼前,而是遙不可及的鋸齒天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而又迷濛,我努力的抬起手想抓住他,然而一下子距離又變得觸手可及,只要我一移動手臂的角度便能觸碰到他,此時我卻又恐慌了,表哥死了,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我內心這時完完全全的平靜了下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它不是真的我在做夢,想到這裡我便大膽了起來,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道:「表哥你已經死了,我也知道你心中不甘心,但是那一切都不是我們造成的,都是那些鬼怪陵墓,或者是那個賣給你們水泥廠的人,要報仇你應該找他們。」
表哥的臉此刻顯得十分痛苦,他用力的抓著頭髮不斷的撕扯著,好像那裡有著許多的難過,天上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就像一尊下世的魔將,動輒將會血流成河,我接著勸道:「表哥你還有父母,他們也希望你健康的活下去,他們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你還是該去哪裡就去那裡吧。」
我知道自已現在說的話都是瞎扯,人死不能復生,他都被殭屍撕成了肉片那裡還能活過來,剛才的話我自已都覺得有些可笑,仔細想想又覺得只能這麼說了,在我的夢中把表哥死去的亡靈安撫一下也是好的。
他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動彈,只是保持著一個思考的表情蹲在那裡,並且他的頭髮絲上面不斷地向地上滴落著水珠,看起來相當的可怕膽寒,我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兩人只好就這麼相互對峙著,時光過了十幾分鐘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沙啞著嗓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好好的……的活下去,照顧好……你……大舅和……大舅媽,否則……我以後還會來找你……」
他的話音剛落眼眸便忽然變成了血紅色,仰天痛苦的嘶叫一聲便落寞的離開了這裡,我驚恐的手腳不斷地打顫,他剛才說話的時候與水泥廠下面那具殭屍的咀嚼聲十分類似,又好像許久都沒有吃飯開始忍不住的磨牙,反正那聲音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該有的,那裡面包含了許多可怕的元素。
當我從夢境之中醒來的時候原以為那只是誰夢之中發生的事情不屬於現實,但是地上留下的一串串延伸向遠方的腳步又證明了那是真的,我的心中此時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心驚膽戰,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良久過後我的情緒終於安靜了下來,那個茅草屋也被大火全部的消滅了,幾根相對比較粗的柱子冒著一股股的煙氣,我走過去翻開上面的堆積物,發現屋子裡面差不多能用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只有那個老鼠洞還是頑強的樹立在塌陷的屋子一角,但是奇怪的是它的裡面卻乾乾淨淨的,沒有哪怕一絲的雜物。
這時我感覺到我的懷中有異樣,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咯的我胸口疼,仔細想來自已除了那個石頭雕像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啊,我不解的把它掏出來一看馬上就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養父給我的那塊羊皮捲上面居然又出來紅字了,原來養父親筆寫的黑字早已不見了,我一陣失神,接著心中想到養父和養母莫非還有什麼遺言不方便說,於是就採用另外一種方法將它寫在了上面,然後只要它遇血便會顯現出來,我摸著上面殘留的一滴鮮血徹底無語了,什麼東西非得要這麼小心翼翼的,直接告訴我了不就行了麼。
可是下一秒我就發現自已想錯了,那張有些泛黃的羊皮捲上面並不是字,而是密密麻麻的刻畫著許多的圖畫,如果不是在太陽底下說不定我也看不清楚,因為它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就是一個迷你版的世界地圖,什麼河水、什麼大山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圖畫的下面還標注著一些字跡,我頓時一陣高興,養父別的沒有教育我什麼,但是那個把我卻往鎮上的小學倒是送了幾十年,現在我可以說是一個標準的初中生的學識水平。
「日照香爐生紫煙,黃河滾滾向西流。」我低頭念了上面寫的一句詩,然而下一刻我就發現不對了啊,我記得下一句應該是遙看瀑布掛前川,這裡怎麼完全將它寫成別的詩句了,並且剩下來的都有錯誤,比如說從丘西行六十八步,隔望溪池,聞鳥鳴,如夜鶯啼叫,亮而悠長,止步亦相互蛇形等等,看的我是一陣迷茫,如果這是一個小孩子的東西我早扔了,可是養父總不會閒來無事也亂塗亂畫吧。
中午的時間不一會兒就到了,我將這幅奇怪的地圖看了九九八十一便也沒有一點頭緒,只好作罷徹底的放在了肚子裡面,抬頭向前望去屋子早已什麼都沒有了,一眼就可以望穿到遠處的樹林,我們的這個村子總共人口有限,每家每戶皆相隔六七里,所以一家有事另一家也是很難知道的。
屋子的下面都是一些燒烤過的草木,我拿起一把鐮刀就爬了進去,裡面是一個橢圓形的洞壁,連接了十幾米就是一面半人高的石門,那個石門倒是和我家的那個鍋台有些一樣,都是用普通的水泥石頭鞏固起來的,奇怪的是養父以前就沒有對我提起過家中地下還有這麼一所通道啊。
都怨那個死老鼠,搞得我現在連一個家都沒有了,我心中不滿的發誓,如果現在將它逮住的話我非將它扒皮、抽筋、拆骨、然後烤的給別人家的野貓吃了,只是不知它現在躲到哪裡去了,我以後看來只能住那些野地的茅草堆了,不過那也需要徵得別人的同意才行。
到了那座石門的時候我觀察良久也沒有把握將它打開,因為石門的四周都是由堅固的混凝土製造的,如果這把鐮刀可以劃破它,那麼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我暫時不能打開它便只好悻悻的出來了,然後我到後山的一片果園裡吃了六七個蘋果,回來時我找了一把大斧子,心想今天說什麼也要看看養父養母到底埋藏了什麼寶貝在下面。
說實話那個石門就不是石頭做的,我覺得它都能堪比鋼鐵了,因為我每一次擊打在它的邊框上我的肩膀都猛烈的疼痛,幾十斧子下去那個石門終於有些變形了,它的門面完全是由一塊完整的平面石頭擋住的,只有從它的外圍下手才可以找到突破口,不然就我這麼一個人明年的今天也不能弄開。
「咚咚」
又十幾斧子下去那個石門搖搖欲墜,不一會兒就徹底的瓦解了,被我打開了一個一個三尺多大的口子,我比劃了一下我和它的大小發現有些憋屈,雖然我可以順順利利的鑽進去,不過我還是喜歡暢快的進去,那樣才不叫鑽狗洞。
我吃了一個從後山拿來的果子,歇息了身體機能差不多恢復了就繼續開始打洞計劃,混凝土還有水泥都是牢固的東西,它們一旦相互反應了粘在一起就不好分來了,我此刻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和一個地裡鑽出來的老鼠有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