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想,壓在她刀鋒下的臉,血色全無,甚至,便連那絲妖艷的血蛇,都黯淡的失了顏色。
一一冷眼看著,心裡像吃了人參果一般的舒暢。
「藍玉啊藍玉,你也有今天?哼!憑你也配提小草這個名字?害死了她,你心裡有愧是不是?」一一深吸一口氣,痛快的看著她變幻不定的臉色,口中厲厲指證,心底,卻沒有類似的快*感。
是誰說,傷害是把雙刃劍,在傷害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早已傷痕纍纍。
只是,這話,卻也是要對人的。想當初,她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後呢?一一瞇了眼的想著,指間的鋒銳毫不留情,重重的劃下一刀!
「啊!」藍玉痛叫一聲,手撫著臉頰,泊泊的鮮血由指縫裡流出,溢了滿臉,也嚇了悄悄觀望的牢頭一跳,忙不迭的伸頭看,急忙轉走。
一一悄然的勾唇,裝作不知。晶瑩如玉的指尖把玩著帶血的銀刀,淡淡嘲諷:「姐姐,聽說,狗尾巴花最渺小,可是,我還是覺得你配不上它!」
指尖銀光再現,藍玉痛極驚呼,一一收刀,淡淡自語:「最美的花,最毒。姐姐,你呀,就是個蛇蠍美人,能招萬毒的女人啊!你說,到底什麼花才配你呢?」
「你……你……。」藍玉又痛又恨,又氣又怒。心底的懼意無邊不在,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個惡魔!
「一一!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沒有欺人太甚啊!我只是欺你了!」一一笑瞇瞇的翻轉銀刀,見她嚇得趕緊閉嘴,於是,笑得越發的放肆!
嘖嘖!這一一,還真是惡劣啊!臉上都給她劃了好幾刀了,還在問人家什麼花才配?見過欺負人的,卻沒見過這樣的!欺負得理直氣壯,還帶回味的。
「那麼,既然你沒什麼意見,那我就決定了喔!」一一刀縫又近,藍玉慌亂後退,背靠牆壁,退無可退。
「一一,你……。不要這樣!」倚著牆的身,忽然的軟了下來,藍玉再也控制不住的淚花四濺,渾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她怕,她懼,只是,聽她的意思,小草早已經死了,那她又是誰?可不管她是誰,這個一一,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個瘋子!
想起她那兩指便捏碎鎖頭的動作,藍玉的心中,已經不止是絕望了。
那是,心如死灰般的無聲吶喊!
這一刻,她別的什麼都不想,臉毀了不要緊,被她侮辱了不要緊,只希望能活著,這便是最大的奢求!
可惜,一一不給她!
銀光一閃,再次逼近,一一笑臉如花,溫情陣陣:「娘娘,我覺得,娘娘這樣人面獸心的女人,還是配情花來得好。不都說,最漂亮的女人,最心狠,最妖艷的花朵,也最毒嗎?」
「嬌艷無比的情花,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艷,配了你,也真是委屈了它!」
情花,據說,情花的花瓣是可以吃的。它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氣。初開似玫瑰,卻比玫瑰更醉人,背有小刺,含有劇毒,中者,不能思情,否則,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一一邊說邊笑,藍玉驚駭絕然,剛想要躲,卻不防她抬手撫過,整個身,僵硬無比,無法移動,可痛意卻比之前更敏感了百倍,千倍。一一嫵媚的笑過,辣手摧香人,藍玉咬牙閉目,宛若酷刑事加身,幾欲昏死,卻又痛醒。
一一面色不改,細緻的雕著,不理那血色瀰漫,興致高昂。
藍玉生不如死的受著,想逃,無處可去,想求她,卻又發不出半聲,直到,臉上的痛楚慢慢的變得麻木,直到,火熱中透著清涼的感覺襲上心頭,她愕然睜目。一把銀亮帶血的小刀,忽然間的塞入她手,緊接著身子一輕,手中的小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向前刺去。一一的小臉,倏然的放大在眼前,不見半絲痛意,亮亮的眼睛,半睜半闔的看著她,嘲諷陣陣。
「賤人!」
藍玉驀然回神,怒火中燒,鋪天蓋地般的殺意陡然迸出,握著那刀的手用力的往前挺。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必須要殺死她!
「啊!」一一痛叫出聲,卻是眨眼一笑,非常配合的往後倒……藍玉突然覺得不妙。被仇恨沖昏了的頭腦,稍稍的有些清醒。
撲通!
一一摔地,又拉扯著她踉蹌跌倒。藍玉手握著刀柄,背對著牢門,突然的渾身發涼。也就在這時,她猛然間的回頭,北宮清已是怒喝一聲,青著臉色的奔進。她慌亂的想解釋,北宮清怒極的給了她一巴掌……
臉,灼燒如火!恨,如附骨般的幽魂!
看著他帶著她,如捧著絕世珍寶一般的離去,卻將她棄之在牢門之內,藍玉的恨,熊熊似火,又寒冷似冰!
韻華宮,一眾太醫相繼的為一一把過脈,臉色均都不好。
「皇上,潔妃娘娘傷口無礙。只是,娘娘的脈像很奇怪,不似傷患,倒似……」
「倒似什麼?」北宮清一臉陰沉的接口。
太醫急忙跑地,小心的回稟:「是……陰蠱之術!」——
哼!噬心蠱!中了她的噬心蠱,那人便是再厲害,也終是難以回天!
香妃宮,滿臉慈祥的閻姑笑得詭異,終於脫離了那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她的心裡無比的歡欣。枯長死白的手指間,抓著一個碧綠透亮的瓶子,瓶裡一條尾指大小的怪蟲張牙舞爪的扭動著,極端的邪惡。百爪百須,宛若蜈蚣,卻又不是,通體翠綠,唯獨頭角崢嶸,妖異的紅,行動之間,隱有桀桀怪笑非常擬人化的傳出,凝兒立身在旁,一陣的毛骨悚然,頭皮發炸。
這東西,一看便是巨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