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安靜地升到二十。她走出電梯,來到游泳池門口,準備推門進去,突然站出一個服務員攔住我:「對不起,小姐,今天下午游泳池不對外營業。」
「我是沈總的朋友,是他請我來的。」
服務員馬上轉變口氣:「是沈總請您來的嗎?那請進吧!」
顧靜之推門走了進去,偌大的一池碧水,安靜地泛著粼粼波光,四週一個人也沒有。她在四周搜尋,看到遠遠的靠窗的角落,有一個白色的身影。
顧靜之朝他走去,只見沈浩正穿著件白色的裕袍,頭髮濕漉漉地攏在腦後,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煙,地上散落著不少煙蒂,還有兩個空的可樂罐。他如此衣冠不整,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走了過去。
她的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出聲響,引他回頭。沈浩一看見顧靜之來了,他的臉上滑過一絲笑容,立即拉過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
「傅哥說你心情不好,一個人在上面呆了三個小時。怎麼樣,現在好點了嗎?」顧靜之微笑著問道,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安慰,都很無力。
「呵呵,本來很差,可是一看見你,就覺得心情又好了很多。」
「是嗎?」顧靜之故意打趣道。
「是啊。」沈浩將顧靜之摟在懷裡,輕輕的說道,她的頭髮剛洗過,散發出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他覺得這味道很好聞,讓他覺得很放鬆。
「如果太累了,就歇歇吧。不要這樣對待自己……」顧靜之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她知道,讓他解除婚姻,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因為對靜雅,不只是他,就連她,都不忍心傷害……
沈浩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摟著顧靜之,像是睡著了一般。
半響,他從後面輕輕拉住顧靜之的手,「安琪,我只是有點累了,不過,相信我,給我點時間,等我安排好一切,我們一定能在一起。」
「好……」她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
「可能很久,可能要一年、兩年、甚至三年……」他的語氣變的凝重起來。
「好……我等你……只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顧靜之突然想起了在她身邊哭泣的小李,彷彿每一個故事都循著相同的軌跡在運行著。
「好!」沈浩點頭。
她望著他,鄭重地說:「不要送我名車,不要送我名表,不要送我任何貴重的東西,不要幫我做你能做到的事,而且,不要因為我為難自己,有些事情,如果最終改變不了,就算了……」
「為什麼?這都是我真心想做的。」
「不要!我不要!你有錢是你的,我不想要,你讓我有一點尊嚴!」顧靜之堅定地說。
他凝視著她良久,方才黯然點點頭說:「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我同意。」
「謝謝你,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而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這麼痛苦。」她緩緩地回答。
他前進一步,將她擁進懷中,她再次在他的吻中迷失了自我。
一個星期後,顧靜之的公司因為業務關係,必須前往香港出差,大清早,她在家收拾東西,沈浩這一個星期,基本上都沒有時間見她,他們兩個人僅僅憑幾通電話,幾個短信,相互聯繫。
偶爾打開電視的時候,鋪天蓋地的,也是一些有關沈浩的新聞,他和靜雅的婚禮,因為靜雅身體原因暫時延期,外界對此謠言四起,傳聞三少結識了新的大明星,她不得不苦笑一聲,反倒要感謝那個大明星,讓她這個真正的小三,安全的躲藏在背後。
沈家因為沈浩和顧靜雅的婚事,變的極為敏感,三個兄弟之間的爭權奪利,開始更加灼熱化,彷彿她已經成了所有事情的導火索。
她很少主動問起這件事情,她不想給他壓力,有時候她甚至想,他們為何要破壞現有的和諧,保持現在的狀況也很好。
今天,是她出發的日子,她要去香港呆到將近一個月,而就在一周前,沈浩飛去巴黎,處理事情,她出發那天,正是他返程之時,她突然間很想她,她有一種預感,他們兩個的關係,要到此結束了。
為了能見一面沈浩,她訂了當他最後的飛機,起飛時間與他的落地時間,中間尚有兩小時的空隙,總還有相見的時間。
可是世事難料,從巴黎飛回來的航班晚點,他在機場喧囂的人聲裡打電話給我,讓她一定等到最後時間再入安檢。
她一直在大廳裡拖延,直到廣播裡通知她的航班登機,方才依依不捨地入了安檢口。有的時候,她有種宿命的感覺,彷彿她與他,總是在錯過之間,像是緣分還未修到。
「小姐,請您立刻登機!」機場工作人員催促她。
「嗯,好的。」顧靜之最後望了一眼,正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起,沈浩在電話裡急切的問:「你上飛機了嗎?」
「正在排隊準備登機了。」她有些失望地回答。
「我剛到。你可以出來到安檢口來嗎?」
「不行啊,已經快起飛了。」
「可不可以坐明天的早班走?」
「來不及,明天上午法院有調解會,一定要參加。」
「那好吧,早點回來。」他惋惜地說。
「好。」掛斷電話,她最後望了望飛機場,不知道,能不能在人群裡看到他的身影,哪怕只是一眼,只可惜,一眼望去,什麼也沒有。
顧靜之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
空姐開始放行,刷登機卡的機器「叮叮」作響。顧靜之理了理心情,隨著人群向前移動,突然,後面好像有人緊緊貼上來,我越往前讓,身後的人越往上貼,再讓讓,還是貼上來。這令顧靜之非常生氣,欲扭頭髮火,轉頭瞬間,嗅到那種極熟悉的淡淡煙草味,然後,竟看見了沈浩那張微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