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至,底比斯王城法老寢宮的前庭突然人影攢動。
「萘塔儷,快去通知法老,昏迷的女子醒過來了!」來者正是法老的親信塔菲姆。
萘塔儷急忙上樓,通知還在睡夢中的圖特摩斯三世。
昨夜他失眠了,從在底比斯王城遇到蓮的那一刻,一直回想到昨天審訊這名陌生的美麗女子,點點滴滴不斷重複,很久都無法入睡,挨到快要天明的時候他才睡下。
法老寢宮裡面侍女們忙做一團,萘塔儷正在準備沐浴用水,伺候圖特摩斯沐浴更衣。負責膳食的侍女從御膳房端來了早點,擱在了法老臥室外面中廳的桌子上。臥室裡等著伺候法老上妝的侍女恭敬的站在一旁候著。
「萘塔儷,叫她們把膳食端過去,妝就不必畫了。」
「是」萘塔儷退出浴室,傳達法老的決定。
圖特摩斯跨出浴池,披上質地上好的潔白亞麻布,把身上的水吸乾,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浴池,隨即閉上了眼睛,初征回來浴室裡面的那一刻溫情還歷歷在目,但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他的蓮已經不在,真的如那個女子所說蓮是自己踩到刀鞘滑倒的,還是另有原因,他進入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蓮是如何倒地的,那女子站在前方,如果是謀殺,她為何不企圖逃跑,而是愣愣的站著,蓮為何要追她。圖特摩斯心中充滿疑問,同時回憶的哀傷爬上他的心頭,冷冽的眼神中又浮現出一線凶狠,不管如何,他的蓮都是溫柔善良的,一定是那個女人惹惱了她,那個女人是不可原諒的。
「法老,都安排好了,奴婢給您更衣吧。」萘塔儷抖開手中的亞麻長袍給背對著她的圖特摩斯披上。圖特摩斯轉過身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法老的裸體,萘塔儷還是雙頰緋紅,現在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難免覺得有些尷尬。她別過頭去給圖特摩斯繫好長袍上面的繩子,沉浸在思緒中的圖特摩斯完全沒有看到萘塔儷臉上的不自然。
「好了。」萘塔儷站到一旁輕喚一聲。
圖特摩斯回過神來,「哦,走吧,你同我一起過去,那個女子昨天喚起你的名字,很是奇怪,看看她還記得不記得你。」
「奴婢∼」萘塔儷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法老,莫非他還在懷疑神秘女子入宮與蓮的死亡和自己有關。圖特摩斯揮揮手,打斷了她,「不要緊張,我沒有懷疑你,只是太過蹊蹺,這個女子一定不是普通人,連我身邊日夜侍奉的侍女都知曉。」
萘塔儷長長舒了一口氣,小心地跟著圖特摩斯下了樓,出了寢宮,往王宮深處一直閒置的一個小院子走去。
圖特摩斯來到院子的時候,底比斯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太陽神即將重新照耀他的領土。
御醫走上前來跪下仆倒,「她已經醒了,不過還比較虛弱,時醒時睡,可能經不起長時間的審訊。」
圖特摩斯示意他站起來:「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院落的平房裡燈火通明,伊蓮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木質的窄床上,稍稍挪動一下身體,背部就會傳來陣陣劇痛,疼的她虛汗淋漓。
「把她架到院子裡去。」門口傳來熟悉的男子的聲音,話語裡聽不到一點情緒的成分。
伊蓮睜開眼睛別過頭望向門口,男子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是他,她的宿命,又或者是彼此未完成的宿命,伊蓮無奈的望著天花板,傷口的痛楚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