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解剖室的門口還掛有「屍體處理中,請勿打擾」的牌子,但阿Q拉還是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進入瞭解剖室內。
踏入房間後卻並沒見到屍體,看樣子已經解剖完畢了,只是空氣當中還瀰漫著一種血腥氣,為此不難想像剛才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情。
月見霜正戴著口罩,在一旁用特殊藥物洗手。
她看到來人是阿Q拉,不由有些驚奇的說道:「——真巧啊,剛解剖完不久,你就來了。」
將濕漉漉的雙手擦拭乾淨後,她摘下口罩,淡淡的說道:「……你和剛到的那名死者有交情對嗎?不然是不會這麼急著想要知道解剖結果的。」
阿Q拉既不承認,卻也沒有否定,只道:「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見對方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月見霜也不好多作打趣,只得正顏道:「OK,這就開始吧……死者的名字叫蕭夢雨,星城之丘女子高中按年級生……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阿Q拉默然的點了點頭。
月見霜繼續道:「——死因是遍及全身的創傷引起的失血過多,看上去像是被千刀萬刮致死似的,就像宮廷電視劇裡說的『凌遲』差不多。」
阿Q拉聞言不禁苦笑道:「你的感想就不必說了吧。」
月見霜抱起手,辯駁道:「你或許不知道,所謂的驗屍,法醫的感想,即為屍檢報告。你如果不願聽,可以從這兒出去,我不會阻攔你的。」
阿Q拉攤了攤手,投降似的說道:「好吧,是我錯了,你繼續。」
「很好。」月見霜滿意的流露出了微笑,繼續道:「——在死者身上基本所有的傷口處,都發現了生活反應。當然嘴也好,腹部的且口也罷,左腿的切斷面當然也不例外,都檢測出了生活反應。」
前文已經描述過了,所謂的「生活反應」,即是證明造成死者該創傷時,死者仍在生的現象。
阿Q拉摸著下巴,順著月見霜著話茬道:「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兒像凌遲啊。」
「對吧?」月見霜補充道:「死者之所以沒活活疼死,是因為被注入了藥物。在腹部和退步都事先注入了相當程度的嗎啡,看上去兇手的作案手法,正漸漸老練起來;而且在施術後,犯人又給死者進行了止血作業,所以這位蕭小姐是在遭到凌遲後很久才死去的。」
走到一旁的桌面上,拿起了報告,月見霜翻閱了幾下,又道:「死者最初被目擊到的時間是十六號凌晨一點,我的死亡推定時間也是在那前後,也就是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被棄至在現場之後。也可以從這次的案情上看出,兇手存在一種不想簡簡單單殺死死者的意圖。」
雖說話裡的最後一句,很明顯是月見霜的個人感想,但結合事實的情況,確實就如同他的發言一樣。
注意到阿Q拉正在沉思,月見霜還當他不贊同自己的看法,補充說明道:「你回想一下,迄今為止所有的死者幾乎都存在致命傷,之前那位被扭斷脖子的死者便是最好例子。但這次的死者……就某種程度上而言,感受不到半點兒神權主義慈悲。」
阿Q拉忍不住插道:「天那……明明是殺人,還談什麼神權主義慈悲?你不會是給犯人洗腦了吧?」
「……是啊,只是你設想一下,之前犯人在屍體上遺留下的一系列特徵,儘管慘無人道,但除了截肢,大部分都是死後進行的。我想……很可能是糾結於『地獄』這個概念,誰都知道人死了之後才能夠去地獄受難……因此犯人站在神的立場上考慮,一般都是先殺掉死者,再實施虐屍;獨獨這名叫蕭夢雨的死者,犯人讓她活著經受了所謂的苦難,感覺像是一下子由神壇上跌落了下來。」
聽著這番非常具有說服力的發言,阿Q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確實就像月見霜說的那樣,犯人或者真正想模仿的,就是「神明」也說不定。只是,犯人此次對於蕭夢雨的「特別照顧」,究竟又說明了什麼?
抬起頭,阿Q拉問道:「子宮怎麼樣?有沒有被摘除?」
月見霜道:「與之前一樣,子宮被挖走以後,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蛋殼。這次的死者,陰()道內同樣也有過性()交的痕跡,這是卻沒有墮過胎的跡象。當然,也不能排除死者有過墮胎,但處理巧妙。」
阿Q拉聞言,立即就盤算起待會兒一定要去伊西病理研究院問問詳細情況。
把報告丟在桌面上,月見霜完成任務似的拍了拍手。
她道:「我這裡能從死者身上知道的東西,現階段也就只有這些了……另外,關於死者嘴裡的紙片,已經送去了鑒定科,你傍晚再來我這裡吧。」
「那另一張怎麼樣?」阿Q拉問得是那張在蕭夢雨裙子口袋裡發現的頁角。
攤了攤手,月見霜無奈道:「這你問我我也沒有答案呀……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查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意識到對方所說句句在理,阿Q拉也只得暫且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