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結束之後,阿Q拉領著三女出了戶城美術館。雖然乍看上去都興致勃勃,但夏爾薇異於平時的狀態,卻不免令阿Q拉有些在意。
說起來,似乎自剛才看到那副名叫「死與誕生禮」的畫後,她的笑容就明顯有些勉強起來。
阿Q拉為此不禁有些起疑,那副畫,到底對夏爾薇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能讓這個向來如精靈般歡快的少女,會突然間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即便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藝術家的頂尖作品,也只不過是副畫而已,不應該會對人產生這麼大的影響才是。另外,讓阿Q拉對感覺奇異的,無疑還是畫作中的少女描繪的與夏爾薇毫無二致這件事。
如果想像那只是純粹的偶然,未免有些不合道理,畢竟相像成那個樣子,絕非概率上有可能發生的。
『難道說,這位薛暮秋是以夏爾薇的母親或者親戚為模特作畫的?』如此想到,阿Q拉卻覺得說服力有些不太足夠。
因為夏爾薇的母親,似乎與畫中的少女毫無想像之處,這並不是指五官上的,是那種形象化的氣質,前者予人一種病殃殃的印象,而後者則多了一份血腥般的艷麗。
正待阿Q拉胡思亂想之際,忽有個人影從他的視野邊緣穿過。
這道身影的出現,將阿Q拉強行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了現世。他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來這,很大程度上也正是為了遇見那個人影。
轉過頭,他對小O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兒,你們幾個自己回去吧。」
小O聞言不由微微一愣,不明白阿Q拉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神情就變得有些緊繃起來。
看到妹妹擺出疑竇又有些不放心的表情,阿Q拉解釋道:「工作上的事兒,你別擔心。」
話雖這麼說,但小O聞言之後,卻仍是流露出了擔心的神態,走前還不忘說道:「哥,你要小心,千萬別做危險的事。」
阿Q拉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注意力早便飛回了美術館門口。
送走三女之後,他調轉身去,快步小跑著趕回了戶城美術館。
在門口依然遇到了票檢,好叫票根還留著,阿Q拉亮出來了之後,便借口有東西遺忘在了美術館裡,這樣糊弄著安保人員,他便順利的重新進入了美術館內。
到了展示廳後,就看見一名男子,似乎正在與瑟裡娜爭執著什麼似的,兩人手舞足蹈的說了半天,似乎都沒能將想表述的意思傳達給對方,看起來,所謂的語言障礙,還真是樣麻煩的東西。
「好了好了,兩位先冷靜點。」阿Q拉如此說道,插在他們中間。
轉過頭去,他向這個男人問道:「好了,請說一下吧,有什麼事?」
「哦,先生你好,我叫展輝,是一名攝影師,之所以會與這位女士爭執,是因為我想拍攝畫展的進行情況,但她似乎不原意的樣子。」如此一邊作著自我介紹,展輝還一邊解釋著。
阿Q拉轉過頭去,面對著瑟裡娜,指了指身後的展輝,以並不算太過專業的英語,說道:「He is a photographer,want to take some photos,OK?(他是攝影師,想拍些照片,可以嗎?)」
雖然口語說得並不是特別流利,但好在瑟裡娜還算聽得懂。
「Photo?(拍照)」她皺著眉頭說道:「No, absolutely not。(不行,絕對不可以)」
雖然展輝對外語不太熟悉,但「No」的意思,他應該還是聽得懂的。
聞言後,他不由激動的叫道:「天那,你這洋鬼子怎麼這樣小氣?拍了照片畫難道就會消失?」
雖然聽不懂對方的嘴裡嘰裡呱啦在說什麼,但只看表情,瑟裡娜就能猜到對方一定是在向自己表示抗議,故而,以頗為鄭重的語氣,操著生硬的中文道:「絕對~不可以!」
見他倆還有繼續吵下去的趨勢,阿Q拉不由有些頭疼。
他來這兒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勸架。
如此,他對瑟裡娜道:「夠了夠了,瑟裡娜,別再和他吵了,讓我問他些問題好嗎?」
瑟裡娜點了點頭,說了一聲「Pleas」之後,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阿Q拉轉過頭,面對著展輝,拿出了自己的偵探執照,沒等對方從驚愣中醒悟過來,便說道:「展先生你好,我是阿Q拉偵探事務所的偵探阿Q拉。」
展輝聞言不由微微一詫,奇怪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是因為我正在調查你。」因為確實有必要讓對方意識到這不是在開玩笑,所以阿Q拉便單刀直入的問道:「展先生,你認識一個叫作楊欣的女孩子嗎?」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阿Q拉腳步虛滑,身體悄然堵在了美術館的出口位置。
在他料想當中,如果展輝果真與楊欣的失蹤有關,他此刻一定會驚慌失措。
但出乎意料的,展輝若無其事的笑道:「當然認識她,大概是去年秋天的時候……我在公園裡向她搭訕,然後就請她做了我的拍照對象。」
看到他這副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樣子,阿Q拉知道自己恐怕是猜錯了。
「那個……你不知道嗎?關於楊欣的事?」
「哎?知道什麼?」展輝好奇的樣子不似裝傻。
阿Q拉道:「楊欣失蹤了。」
「啊!居然是這樣!」展輝倒吸一口涼氣,他道:「說起來……似乎從年初開始就再沒和她見過面了,我、我還以為自己是被她甩了呢……」
看到他這副表現,阿Q拉更加確認了自己與衛萬的判斷失誤。如果說展輝剛才的表現只是作戲,那他早就該當選華人影帝了。
抓了抓腦袋,阿Q拉道:「這樣吧,你有沒有什麼關於楊欣的消息?」
展輝道:「照片的話……倒是有很多。」
「照片?」阿Q拉在嘴裡重複了一遍,覺得似乎那些東西對調查的幫助不過,但即便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希望,也不能夠放棄。
如此想到,他說:「這樣吧,如果照片量很大的話,請整理一下,再拿給我。」
展輝點頭道:「這沒問題,只是照片我現在沒帶在身上,容我回家去拿。」
對於已經洗清嫌疑的對象,阿Q拉當然不會強人所難,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這樣吧,晚上咱們在靜安寺地鐵站附近一個叫『月亮河』的咖啡廳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