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今天所有的課程結束之後,阿Q拉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內吸煙。
他當然也想早點離開這無聊的地方,只是因為想到早晨來校的路上和夏爾薇約好,放學後要在辦公室等她,所以才遲遲沒有離開。
如果不答應對方也就罷了,既然答應了,就不能說話不算話。
再怎麼說,阿Q拉也是個大人,一來,他不能破壞與人的約定,二來,夏爾薇還是一名人格及價值觀尚在構成中的少女,自己作為社會人,不能給她做出不好的榜樣,又或是留下不好的印象。
綜合上述兩項原因,阿Q拉最終還是耐著咖啡癮,一邊抽著煙,一邊在辦公室中靜靜的等待。
沒過多久,夏爾薇便連門都沒敲而進了房間。
見到她窈窕美麗的身姿,阿Q拉也適時的將煙頭掐滅。
開玩笑,怎麼能讓學生抽自己的二手煙呢?就算不是名義上的教師,阿Q拉也是不會這樣做的。
夏爾薇面帶微笑的走到阿Q拉面前,找了個椅子坐下,笑道:「讓老師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不,沒關係。話說回來……」阿Q拉注意到,夏爾薇是一個人來的,本來他以為夏爾薇會和那個與之形影不離的林陵一同到這兒。
禽獸老濕和女高中人獨處在一間辦公室內,總得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兒吧?
——雖然明白自己腦海中那些骯髒的性幻想是非常可恥的,但阿Q拉作為一個男人,總是會控制不住自己往歪處去思考。
「怎麼,林陵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聽到阿Q拉的問題,夏爾薇道:「因為嘛……今天要跟老師說的,是有關我私人的問題,所以沒必要和別人一起來不是嗎?」
私人的問題……
兩人獨處在這樣一個封閉式的環境當中,共同呼吸著同一個空間的空氣,然後又配合上如此台詞,不能說不曖昧。
上一分鐘阿Q拉只是一個人胡思亂想,現在,他不免真有些懷疑夏爾薇是不是要向自己表白了。
「還記得我給老師的委託嗎?我想問一下進展。」
聽夏爾薇如此說道,阿Q拉多少有些失望之餘,心中又浮現出了一種慚愧情緒。
這是因為,他根本就把那件事兒給忘了。
他的想法很快被夏爾薇給看穿了,對方擺出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說道:「老師,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不不不,絕對沒有!」阿Q拉忙擺著手,矢口否認道:「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可是時時刻刻記在心上的。」
能夠面不改色的說謊騙人,這也是作為偵探的必要技能之一。
「不過,進展不是很大。」許是欺騙一名少女使他良心有些作痛,阿Q拉又如此補充了一句。
「這樣啊……也沒辦法,老師一直忙著調查失蹤事件,抽不出空來辦理我的委託,我也不能說你什麼。」儘管夏爾薇這麼說,但阿Q拉卻還是覺得她看上去相當的失望。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她好像並不是細膩到那種程度的女孩子。』如此自欺欺人的想著,能讓阿Q拉的良心好過一點。
這時,卻又聽夏爾薇說道:「我也想過了,一點情報也沒有的話,讓老師非常難以進行調查。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點提示。」
「提示?」阿Q拉下意識的反問著。
說真的,他根本就沒把夏爾薇的委託放在心上,姑且不論他從頭到尾就一直把夏爾薇的委託當作女高中生多愁善感的發神經,單就以目前手頭還有許多要緊事來講,阿Q拉就足夠忙活的了,完全沒有時間陪這小小偷玩猜謎遊戲。
一想到那些優先需要解決的事,阿Q拉又來了精神。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坐直了身體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黑色彩蛋的傳說?」
「黑色彩蛋……指的是一種國產巧克力嗎?好像中學時就再沒有見過了啊……」聽她如此說著,阿Q拉看出來了,夏爾薇對此應該毫不知情。
阿Q拉擺著手,說道:「不,就當我沒說過彩蛋的事吧。你撿你想說的話題說,我聽著。」
夏爾薇「恩」了一聲,然後乖巧的點了點頭,將纖細的手指放在下巴上,說道:「其實呢……明天老師不來學校對吧?所以這事兒我就只能今天說了……週六,我想請老師到我家來。」
「去你家幹嘛?」
其實,阿Q拉最想說的是:『我還沒有拜見岳母岳丈的準備』,但他很快又意識到這個玩笑對於夏爾薇來說太刺激了點兒,所以便嚥了下去。
夏爾薇說道:「不是說了要請老師調查真正的我嗎?所以,老師多少也該瞭解一下我的事情,例如私生活之類的。所以這樣一來,來我家調查一下,難道不是個很好的點子嗎?」
阿Q拉不由啞然失笑,他心說:『這小妮子,想邀請去她家玩兒就直說唄,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
因為想在家打電動的關係,阿Q拉很想斷然拒絕夏爾薇的請求。但他轉念一想,這對一個少女來說,似乎是件很殘酷的事情。
而且夏爾薇的神情看起來非常認真,至少阿Q拉看不出對方是在開玩笑。
為此,阿Q拉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週六去你家對嗎?」
「嗯,週六,在……靜安寺地鐵站二號口,不見不散。」夏爾薇如此說著,似乎有些難掩興奮,不待阿Q拉再說些什麼,便逃似的要離開辦公室。
然臨近門口時,她忽然又停下了腳步,背著身說道:「那個……老師如果休息天很忙的話,不用勉強來的。反正、反正我也不是非要你來。」
這種說反話的現象,在這個年紀的孩子中是非常多見的。有關這點,阿Q拉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他笑著說:「不,我有空。而且……對於學生能邀請我去他們家玩,這點我很高興。」
「……老師你還真是體貼呢。」低下頭,夏爾薇以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便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