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上前面籠寒霜，「當年藍沁語刺向嚴磊那一刀根本不足致命，為了擺脫嚴磊，在創口又深插一刀。」
「你胡說！是藍沁語，是她殺了人。」阮晗沒想到雨宮灝當著這麼多人把這件事說出來，大聲否認，「你沒有證據不能冤枉我。」
「冤枉？你大學是輔修過護理專業，當時只有你能夠準確的把刀刺入原先的傷口，這麼精湛的技術，你認為是從來沒碰過手術刀的藍沁語做的，還是嚴磊自己。」
「沒有、我沒有……他失血而死的，是報應！結婚四年多，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折磨燁兒。他活該，他該死！」
「他是該死，藍沁語呢！」
「和我沒關係，車禍是意外！」阮晗瞪紅了眼。
唇角輕斜，「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車禍？按道理說，一般人會聯想到在日本的綁架？」
「我……」臉頰霎時青白，在雨宮灝如炬的目光審視下步步後退。
「唆使嚴家人暗地放黑槍，造成出租車彎道躲避貨車不及側滑的事故。可你沒想到，語兒有一個哥哥，他的人自從我們從日本回來就一直在她身邊。」
雨宮灝壓制想衝過去掐死這個惡女人的衝動，「這五年我早還清了當年與你的情誼，想你只是一時迷失。阮晗，我當年真的錯愛了你。怎麼會有如此險惡的女人。」
「我沒有……我是愛你的，是你放棄了我們愛，是你愛上了藍沁語，你們背叛了我！」阮晗哭喊著，肩膀不受控的顫抖。
「所以你一次次傷害她，一次不成，你有綁架佑佑。」他可以原諒給他的報復，但是，不容許她動孩子和藍沁語分毫。
「你也是母親，也有兒子。怎麼還能如此狠心！」甩下一疊照片，一張張都是藍狄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的臉。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阮晗已經失控，「是他陷害我，都是他做的！」瘋狂的撕扯那些照片。
「是你們陷害我！是你們、是你們……」漫天的碎屑飄落，阮晗猛的推開眾人跑了出去。
「總裁，要不要派人……」
站在落地窗邊俯瞰著這座城市，紛繁複雜的世界，人性，何時變得如此可怕。
緩緩閉上眼，須臾，轉身看向外面忐忑不安的那些人。
「派新的經理人過來打理，其他的盡量留任。」說罷，走了出去。
一場商業鬥爭，牽扯到的不只是他們自身。或許是有了佑佑，他的心不再如冰川般冷硬。
他的一個決定，或許會造成成百上千失業，讓一個孩子失去原本溫馨幸福的家。不希望因為他的緣故，給程煙和佑佑再帶來任何傷害。
從未怕過報應，也不曾相信，現在他卻開始在意，害怕那些應驗在她和孩子身上。
有了牽掛，心才是變得充實溫暖。
拿出手機，打開第一條信息，緊繃的面容劃開一道溫柔滿足的笑。
*
「小小姐，休息一下吧。」
「不要，我不累。」
「呃……喝杯橙汁吧，剛剛搾好的，聞聞看，特別甜。」
「哎呦，武田爺爺，人家在彈琴，你不要打擾啦。」佑佑終於不堪煩擾，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一雙小手，拿過橙汁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
「好啦，我喝完了，不要再打擾我啦！」說罷，小丫頭又要去彈琴。
武田無耐，一早這個小祖宗就讓人般一架鋼琴放在病房。從九點一直彈到中午，好不容易吃完午飯，擦乾淨嘴巴又坐到琴凳上。
「小小姐，休息一會兒。彈太久會傷手指。」武田彎著腰站在一旁哄著。
「沒關係啊，武田爺爺你不是說有音樂療法嗎。我也試試，說不定會有用。」語畢，轉過頭繼續認真的彈奏。
早上看見他們給外公放輕音樂，說是對恢復外公的身體、刺激腦中樞什麼的有好處。她也好給艾承澤試試看，說不定她也會成功，然後讓爹地去給自己申請專利。
舅舅說過，專利會有好多好多錢，那樣她就可以買好多蛋糕、布丁還有冰激凌了。
武田，「……」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人家莫扎特、肖邦那些大師的音樂有理療效果，可是誰也沒聽說《小星星》也有理療效果。
這大小姐從早上彈到現在來來回回只有這麼一首，聽到他們耳朵都快流膿了。
「小小姐，其實……」他又不敢說她在做無用功，怕傷了孩子的自尊心。
「什麼哇！」佑佑有些煩了，這個爺爺真囉嗦。
「換一首輕緩悠揚的可能更有效果。」讓她不彈琴是不可能了，起碼換一首聽聽也好。
「悠揚……」小丫頭果然停了下了，撲閃著大眼睛，一隻小手摸索著下巴，似乎在思考選擇哪一首曲子。
「是啊，你看輕音樂大多數都是悠揚的。」
「哦……悠揚就好了？」
武田忙不迭點頭，他真的不想要再聽《小星星》了，不然眼睛都要冒金星啦。
然後，奇跡出現了……
程佑藍小朋友放慢了節奏，硬是把輕快的曲子，按照催眠曲的拍子彈起來。
「這個……好像還是剛才那首……」
「對啊。」佑佑眼睛彎彎的笑著，「我只會這一首，悠揚就是慢嘛，我放慢就好了。」神情之間掩不住的得意。
武田眼角抽搐，不愧是雨宮家的孩子，真、真……獨特。
立風集團私人醫院裡，整整一天到處都能聽到「舒緩」的《小星星》。
*
尹臻來到醫院的時候，剛走進病房就看到武田哭喪著臉。
「武田醫生，小澤是不是……」他緊張的快步走過去。
「不是，小澤恢復的不錯。中午已經能夠餵進去一點粥了。您快去看看吧。」武田看見尹臻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把他往病房裡帶。
果不其然，看到尹臻來了，程佑藍一下子跳下琴凳跑過來，張開雙臂甜甜的叫著，「尹臻爸爸。」
「尹臻爸爸，我彈了一天，好辛苦的，他都不理我。」佑佑被尹臻抱起來，環著他的脖子就告起了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