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如波的美眸沾染一絲掙扎,「……」程煙不知道答案,更加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雨宮灝。
失落稍縱即逝,快到程湮沒有發現。
「傻丫頭。」擰了擰她的鼻子,「和你開玩笑呢,明天還要工作,早點休息,我走了。」
挺拔的身形漸漸消失在夜幕中,車子尾燈閃了閃,之後發動離開。遠處的光點慢慢離去,心中一條線被他牽著,越是遠離,心裡越發不安、空落。
何時開始,他已經住在她的心裡這麼深了。習慣看著他霸道,習慣他掌心的溫暖,貪婪他給予的柔情。
*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縈繞著一片低氣壓,外面也圍著許多人等著看熱鬧。
「你不說話算怎麼回事,嚴家給你,你總要給我們個說法!」幾個大股東坐在阮晗面前質問。
「事情我會去處理,請你們出去。」阮晗的高跟鞋卡噠卡噠踩在地板上,打開門絲毫不留情面。
「哼!紅顏禍水,我們等著!走!」為首的股東憤然離去。
「啊……」
一把掃掉辦工桌的東西,辟裡乓啷的灑落滿地。
雨宮灝你一定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嗎?既然如此,別怪我狠心。
女人的眼中熾熱的仇恨燒滅所有理智,如同一隻受了傷被惹怒的猛獸,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報復的機會。
「藍少還有心情來我們媚夜?」妖嬈風騷的女人扭著腰肢走過來,一手搭在藍狄肩膀,對著他吐出一個煙圈。
藍狄低下頭壞笑著靠近女人的綿軟,手順著滑下在她的臀上狠狠扭了一把,痞裡痞氣的說,「想我沒啊?」
「咯咯咯……」女人魅惑的紅唇貼在他的耳側,曖昧輕言,「藍少還有錢帶我出場?」
「別TMD掃興。」說著扯起女人就往外走,女人也不掙扎身體去了脊骨似的掛在藍狄身上。
還沒走到門口上來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他們,「Linda,不出場。」
「滾開,什麼時候輪到看門狗和我說話!」藍狄喝得不少,口氣沖得很。
「藍少還是先把之前的錢結了再說。」後邊走出一個面色如玉的男人,顯然是這家夜店的負責人。
「都給爺滾一邊去,你們也配和我要錢,滾!」
男人唇角微揚冷笑,遞個眼神,旁人立即心領神會,上前架起藍狄,迎面就是一拳。
藍狄喝得不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一頭倒在地上。掙扎著起來,沒兩下又被別人湊得鼻青臉腫的摔在地上。
「這裡不收乞丐,扔出去!」
四仰八叉的被扔在門外,過往尋歡作樂的人根本不看他一眼,落魄公子年年有,誰都不稀奇。
「呵呵……哈哈哈……」藍狄靠在牆坐起來,瘋子似的大聲狂笑。
一張白色的面巾紙伸到眼前,側眼看著站在面前一身貴氣的女人。輕蔑一笑,「重口味啊?喜歡乞丐?」
「沒用的男人,即使沒有雨宮灝,早晚也會敗在你們自己手裡。」阮晗並不動怒,幽幽的諷刺。
「雨宮灝算什麼東西,一條殘喘的狗!」聽到這個名字,藍狄火大的站起來大罵。
啪,一疊照片摔在他胸前,拿出一張名片插進他上衣口袋,「我等著你。」說罷,阮晗沒有停留轉身驅車而去。
翻看著一張張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照片,眼眸中恨意漸濃,照片最終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一個多星期,程煙每天都會抽時間去看藍老爺。他的精神很好,第一次看到程煙的時候忍不住流了淚,拉住她的手哽咽著說對不起。
而她也知道了程煜是她的表哥,而他的父母其實是她的舅舅舅媽。雖然沒有父母,她依然還有家人。當年的恩怨情仇她沒有資格評價,她相信爸爸媽媽是真心相愛,也同樣深深的愛著她。她也帶著佑佑去看過母親的衣冠塚,心中釋懷不少,她有家人、有女兒,知足了。
「外公。」照例捧著一束百合換掉以前的,插在花瓶裡擺動好。
老人恢復的不錯,只是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語兒……」
「嗯,外公今天你精神看起來不錯,我們去外面走走好嗎?」程煙推過來輪椅到床邊。
「好、好。」老人微微笑著點頭,儘管面部表情還有些僵硬,但是不難看出他從心底發出的高興。
「外公我們坐這裡曬曬太陽吧。」走到花園裡,找了一處陽光溫和的地方停下,固定好輪椅,程煙陪著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老人牽起程煙的手,磕絆著說道,「他、很好。」
「他……」程煙看著老人,知道他在說雨宮灝。
「我知道,我們的開始是個錯誤,感情裡夾雜太多其他東西。」壓在心裡的心事程煙積壓太久,她需要和一個人傾訴。
「不是錯,是……誤會。」
「誤會?」她不懂。
「他是好孩子,太好強……不許自己低頭,而你、又太被動,不、不主動。才有……傷、害……」老人艱難的說完整一句話,耗費很大氣力。
「我不想他為了愧疚才愛我,我不要同情。他說愛我,可能是因為佑佑,也可能是因為延續了之前的感情。可是五年了,我們都變了,怎麼確定他還愛的是五年後的我呢?」
所有的問題,都來源於一個不確定。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說出來……去問他。」緩緩抬起手指了指花壇外的停靠的車。
順著老人只得方向看過去,那車……好眼熟……雨宮灝!
車裡的雨宮灝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訕訕的下車走過來。微微朝藍老爺子點頭問好。
程煙瞪他一眼,沒好氣的問,「你……你監視我?」說好暫時不見面,等她想清楚,可是這傢伙竟然跑來監視。
「沒有,我、只是順便看看。」這個丫頭的脾氣現在越來越差了,動不動就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