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手機嗡嗡震動,一條信息——阿灝,什麼情況?
迅速打幾個字回過去——把你女人帶走,其他的別管。
沒再來信息,和佑佑玩一會兒,哄著她洗澡睡覺之後,輕輕關上門走下來。
客廳裡三個人在談什麼,見他下來視線移到他身上。
安瑞妮拿出一個手機,啪,放在茶几上。
雨宮灝明白自己上當了,迅速走到程煙身邊,「我……對不起……」
他想要解釋,可這種時候任何解釋都更加令人生厭。
「不需要和我道歉,佑佑帶你回來。我明天會和她說清楚。」程煙站起來,離他站遠一些,言下之意,請他離開。
走出別墅,雨宮灝冷冷地看向常燦。
「我也身不由己……」常燦眉頭一顫。
安瑞妮第一次以維護的姿態站到常燦身前,「你自作自受!怪我老公做什麼!」說完拉著常燦就上車。
樓上的人,放下窗簾。
安瑞妮用計借常燦的手機套出他實話的時候,她並不是因為他欺騙他們說自己失憶而生氣。
讓她難過的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親近、溫柔、關心都只因她長一張酷似藍沁語的臉。
在他的眼中,她只是替身。
「前面那個路口左轉。」
「老婆我們不回家嗎?」剛才在程煙的別墅聽到安瑞妮叫自己老公,常燦美了一路。結婚了那麼久,她可是第一次這麼叫他,怎一個激動了得。
「陪我去趟醫院。」安瑞妮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老婆你哪裡不舒服?」聽到安瑞妮要去醫院,作為醫生第一個反應是她生病了,踩住剎車,「我看看,哪裡痛?」上下檢查著。
「喂,別亂摸!」安瑞妮打開他在她身上逡巡的大手,「我沒生病,去拿一個檢驗報告。你送我去就是了。」
安瑞妮一個人上去,讓他在外面等著。
二十多分鐘過去,還不見她出來,常燦捻滅了香煙,準備上去找她的時候,見她紅著眼睛出來。
急忙上前,「生病了?」這一晚上,她都哭了兩次了,常燦心疼不已。
「常燦……」安瑞妮感受到男人手中傳遞過來緊張和擔憂,抬起頭啞聲喚著。
「我在,出什麼事了,老公在呢。」
他是希望這個小女人可以溫溫順順的,可如果看到她因為傷心事才如此,他寧可她還是那麼蠻橫霸道的對自己。
「是她,常燦真的是她!她沒死!」安瑞妮拉著他的手臂,興奮的幾乎要蹦起來。
「……誰?她……程煙是……」常燦詫異的看著DNA報告上的數據和最後論斷。
是一個人,她們是一個人!
「我就知道她不會死的,常燦,語兒沒死,真好!常燦、常燦……」安瑞妮激動地無以言表,喜悅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她抱著常燦一直叫著他的名字,不知道該如何讓他瞭解她此刻的心情。
「這麼說你是拿了程煙的頭髮去做比對了?」
兩個人回到家,安瑞妮才總算平復激動地心情,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常燦。
「嗯,我們以前唸書的時候,一起去醫院捐贈過造血干細胞,所以我上次趁著和語兒去做SPA的時候偷偷拿了她的頭髮。」
「我明天就去問程煜哥,為什麼要瞞著我們,還有,他為什麼也不告訴語兒。」安瑞妮自言自語著,突然轉過頭瞪著常燦,「你不許告訴那個混蛋,聽到沒有!」
「老婆,既然語兒沒死,我覺得他們還是……」
「還是什麼!語兒沒死是命大,雨宮灝的錯依然不能原諒!」安瑞妮氣呼呼的站起來。
「感情的事情外人沒法評論,對錯都要讓他們自己解決。」
「反正在我沒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你不許告訴他。不然,我們就離婚!」
「好好好,不說。」常燦立刻投降,「老婆,你能不能別總說離婚,聽得我心驚肉跳的。」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一直都是他佔優勢,怎麼結了婚之後地位就變了呢。
「你幹什麼?不許拉我睡衣,喂、常燦……唔……」
「幫你保密的福利。」常燦壞笑著撲了過去,伸手關掉床頭燈。
「混蛋、你……唔……啊……」
雖然地位不高,但是作為老公的福利,他可是不能有一點讓步。
幸福的聲波,在夜裡一浪高過一浪……
*
小丫頭早上沒有見到雨宮灝,雖然不高興,卻什麼也沒有問。程煙看著她那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匆匆弄好手上的事情,提早下班去接她。
在外面等了許久,小朋友們都走出來了,可是依然沒有見到程佑藍。
走到教室裡去找,看見老師和幾個小朋友還有幾個家長模樣的人在說著什麼,而程佑藍坐在一邊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臉。
程煙敲幾下門走進去,「老師,我是來接程佑藍的。」
「您是程佑藍的媽媽吧,您好,她……」老師見到她,客氣的走過來。
「你就是那個厲害丫頭的媽媽啊,怎麼教育小孩子的,怎麼能隨便打人!」幾個家長聽見她的話,衝著程煙救過來了。
「她們活該!」程佑藍這時候也衝了過來,對著那一夥打人吼著,還去推搡著他們。
程煙見狀趕快拉過她,沉聲說道,「佑佑,不許沒禮貌。」
上下打量著,只是衣服髒了一些,好在身上沒有受傷。她看了看那幾個被她打的小孩子,幸好也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佑佑,告訴媽咪,為什麼打架。」程煙溫柔問著,她不會只護著自己孩子,但也絕對不會聽信一邊言辭,斥責孩子。
「她們欺負人,說艾承澤沒爹地!是沒人要的孩子!」小丫頭伸張正義的指著那些被家人護著的小孩子。
程煙心中一沉,她知道佑佑天性正直善良,這次打架恐怕不止如此。
沒有爹地這件事,是她心裡的一根刺,雖然,這次的事情不是針對她,但是卻觸動了她的痛腳。
小孩子的不是不懂感情,相反,最懂得感情、最敏感的是孩子的心。
她注意到角落裡還有一個小男孩,一個人冷冷地坐在那裡,身上很乾淨,看起來沒有參與打架的樣子。
「佑佑乖,聽媽咪說。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和外人解釋,更不需要在乎陌生人的所謂標準。只要對的起自己、對得起良心,愛自己愛的人,愛那些愛著自己的人就足夠了。懂了嗎?」
程煙對佑佑耐心的說,其實,她也是在告訴那個角落裡的小男孩。
程佑藍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轉而,程煙站起身對那些大人說道,「我帶佑佑向你們道歉,無論為什麼,打人總是不對。對不起了。」
那幾個家長自知自家孩子理虧,也不想多說什麼,各自拉著自己的孩子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程煙拉著佑佑的手走到那個小男孩面前。
「艾成澤。」酷酷的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