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爹地,你醒啦。」 雨宮灝剛剛睜開眼睛,胸口猛的被一團溫熱柔軟物體壓的呼吸一頓。本能自衛的反手抓起身上的差點壓死自己的危險物體。
「爹地爹地,快放佑佑下來,佑佑好怕……」粉嘟嘟的小女娃懸在半空中,手腳亂揮舞著,眼淚辟里啪啦地往下落。
「小鬼,這是哪?」躲閃著兀自往自己襯衣上蹭著眼淚鼻涕的小女孩,黑著臉問。
小女娃伸著胖嘟嘟爬在他身上,忽閃著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我叫佑佑,這是我家,嗯……是我撿了你回家,所以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爹地!」
「我不是你爹地。」
雨宮灝頭重腳輕的從床0上爬起來,他依稀記得自己闖進星海別墅兩天了,撬開這片別墅區一半的私家車庫。
山上晚上溫度驟降,又連著下了兩場雨。他本就喝了許多酒,又連著水米不進,昏倒在一個別墅外地大道上。
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的有小娃娃叫爹地,誰都會頭疼。
這個孩子似乎很不怕生,小手叉著腰,頤指氣使的看著他,貌似很不滿剛才他的反抗。
「你就是,你是我發現的,是我撿回來的,你就是!」
是機場那個小丫頭,看來他們還真的是有緣。
雨宮灝不自知的溫柔一笑,那天他在機場帶著墨鏡,想必這個丫頭沒有認出他來。
「你叫什麼名字?」
看到他對自己露出像親人一樣溫暖的笑容,又問自己的名字,程佑藍很是開心,立即笑嘻嘻的撲進他懷裡,「佑佑,爹地,我叫佑佑哦。」
無耐的抱起她,試圖給她講道理,「佑佑,聽好,我不是你爹地。」
程佑藍大眼睛中的閃亮漸漸散去,聲音小小的說,「……我知道你不是……」不難聽出她的失落和傷心。
「我、沒有爹地……你生病了總要醫好,能不能留在我家醫好的這段時間……做我的爹地……」眼中隴上霧濛濛的水霧,可憐兮兮的懇求的看著雨宮灝。
心裡的某一處柔軟,被狠狠的撞擊。
如果……他們的孩子在,是不是也有這麼大了,也會抱著他叫爹地。
「好。」
「真的嗎!」程佑藍不敢置信的捧著他的臉,寶石般閃亮著光彩的大眼睛撲閃著看著他。
「耶!好棒,佑佑也有爹地啦!看他們還敢說我,哈哈哈!」小孩子高興起來在床鋪上又蹦又跳的歡呼。
程佑藍在貴族幼兒園裡,小孩子難免比漂亮衣服、比玩具,甚至會比自己的父母。
然而,儘管程家有錢有勢,但是孩子們的世界裡面不是這些東西可以融入進去的。
她雖然開朗活潑,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看著別人有爹地媽咪一起來接,而她除了媽咪,就是管家伯伯,舅舅、凱爾叔叔和外公外婆,她的世界裡沒有「爹地」這個詞。
舅舅曾經告訴過她,爹地在另一個片天空下守護著她和媽咪。
小小年紀她就知道爹地是媽咪心裡的一道傷口,所以她從來都不談論有關爹地的話題。儘管她很期待有一個高高大大帥氣的爹地,會幻想著自己的爹地是什麼模樣。
看到她這麼高興,雨宮灝也跟著笑起來,拉著她的小手防止她摔下去。
就在兩個人玩鬧著的時候,樓下響起程煙的聲音。
「佑佑?佑佑!」
「媽咪?媽咪回來嘍,爹地我介紹媽咪給你認識,我媽咪是大美女哦。」程佑藍停下來氣喘噓噓的說著。
「佑佑,怎麼不去新的幼兒園報道呢?」說著,推開臥室的門。
程煙早上接到幼兒園來的電話,知道這個丫頭沒有去報道。正巧又在外面和凱爾見客戶,只好先放過這個小丫頭,下班回來找她算賬。
「媽咪、媽咪,我給他起個名字叫爹地。」女孩邀功個一樣的爬到男人身邊,指著自己的「戰利品」。
程煙看著床上的活生生的一個大男人,頓時瞠目結舌,這個大活人是佑佑撿回來的?!
「怎麼樣我媽咪是大美女吧……」程佑藍還在極力誇讚她的美女老媽,沒想到上一秒還坐在自己旁面的男人,豹子一樣的衝了過去。
「該死的,你竟然躲在這兒!告訴我她爹地是誰!」
雨宮灝看見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竟然敢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他非要把她抓回去,狠狠教訓不可。
母女兩個被他這麼一吼全都傻了,程煙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卻手力十足按著她肩膀的男人。
「先生,你是誰?冷靜一下……」天啊,佑佑不會撿回來一個瘋子吧。
「你先放開我,好嗎?」程煙盡量溫柔的對他說。
「休想!」雨宮灝大腦裡只有一個命令,就是拉住她,不要放開。
見軟的不來,程煙乾脆來硬的。長腿別過他的一條腿,腰背彎曲用力,完成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雨宮灝在空中劃下一個弧度,然後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程佑藍小朋友尷尬的摸摸小鼻子,這就撂倒啦,她媽咪是不是太暴力了一點,「那個…… 你就算是激動也不要抱著我媽咪不放啊。」怎麼也是她撿回來的,她還有有義務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小心靈地。
被突然一摔,雨宮灝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
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程煙,她們只是長得太相像了,語兒不會功夫,更沒有這麼銳利精明的眼神。
他的語兒,乖乖的像是一隻白兔,總是那麼溫柔、那麼纖弱。
程煙看到男人眼神中毫不掩飾的落寞,心下閃過一絲一樣的痛。
「對不起,我……你怎麼會在我家裡?」當務之急要弄清楚這個陌生的男人是怎麼進來的。
「都說了爹地是我撿來的啦,媽咪,他是不是比那個抱抱熊還可愛。」程佑藍護著自己寵物似的站到雨宮灝身前,害怕程煙一個生氣把她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寶貝扔出去。
「爹地?」程煙汗了。
「是啊,我起得名字,好聽吧。」小丫頭洋洋得意的看著程煙。
「寶貝,爹地不能是名字哦。況且叔叔沒有回家,他的家人會擔心的。我們不能留他在這裡明白嗎?」程煙彎下腰,與她平視著說道。
轉而又問雨宮灝,「先生,你還好嗎,我幫你通知家裡人吧。」
「我……沒有家人。」雨宮灝沉悶的聲音傳來。
「啊?」佑佑吃驚的叫著,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歡快的拉著程煙說道,「媽咪,爹地沒有家人,我們收養他吧。」
「……佑佑,叔叔是大人,我們不能……」
「可是他沒有家人啊,電視上不是總是號召大家收養那些沒有家人的小貓、小狗嗎?媽咪真沒有愛心。」她為什麼就不能收養爹地呢。
「叔叔是大人,沒有家人也會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能隨便決定人家的去留的。」程煙耐心的給佑佑講道理。
「我看你好像生病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幫你聯繫你的朋友吧。」趁著佑佑在一旁思考為什麼不能收養的問題,程煙好心的問雨宮灝。
「我……忘記了。」不知為什麼,雨宮灝鬼使神差的想要裝失憶留下這個女人身邊。
「啊?」這次不止佑佑吃驚,程煙也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