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當未央用回那些久違的絕招在司徒府的房頂跳上跳下卻不發出任何動靜時,她才忽然發現,這種感覺真好。
神偷的本性啊!
她活在光明中太久,今天晚上,終於回到黑暗了。
只是,黑暗容易回,家可以麼?
她正在高興時,又突地想起組織裡的大家。
組織是個大家庭,她性格活潑深受眾人喜愛,所有人對她就像對待小妹妹似的,愛她寵她,連老大也是這樣。
只是,那一次的盜墓讓她倒霉催的碰上了能穿越的東西。
丟了身體也丟了家。
還好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在當下的環境內盡量活的好一些,這才有力氣找回千年古玉不是?
而如今,她也正是要去探寶。
實際上,早在第一次知道盟主府有傳承了一百年的寶物後,她便起了疑。
千年古玉是有特異功能的東西,和所謂的古玉有著不同的興致,會不會,這盟主府的寶就是千年古玉呢?
當初在皇宮的御書房時,白衣皇帝蒼絕給她的黃金玉石雖然和千年古玉的材質一樣,可到底還是有區別。再說,黃金玉石早在當天便被那該死的黑衣人給搶走了。
無法依賴黃金玉石,她只能繼續尋找。
一路過來,她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這盟主府的傳承之寶。
於是,她來了。
即便那寶貝不是她所希望的千年古玉,她身為神偷也不應該放過那東西,身為楚未央更不應該放過盟主府放過司徒寸雨,與公與私,她都應該穿上黑衣,蒙上黑巾,來個一探究竟。
輕巧的躍在房頂,在盟主府居住的一段時間內,她已把這大概的方位記在了腦子裡。
她與藍陽、鳳隨然、林傾城幾人住的是一個院子,屬於偏殿。而那司徒周和,想當然的在主殿。
主殿位於整個府邸的中央處。
未央來過一次,清晰的記得當日四周潛伏的暗樁。
她一身黑色隱在夜空,在房頂左跳右跳,不久,終是見到了主殿的影子。
不愧是武林盟主,四周的暗樁依舊存在,如豹子般在司徒周和的臥房四周藏了一圈,只待發現一絲動靜便跳出與敵方拚個你死我活。
難怪林傾城說武林盟主一脈高手眾多,人家知道他們家有寶貝也不敢搶更搶不到。
光是明處的就有這些,更別說暗處了。
然而,這些在普通人眼裡,或者說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裡厲害,可實則在未央看來,這一切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大排場罷了。
想她超時空靈魂融合了超時空身手超時空智力的神偷,若這點小意思都闖不過,那哪配稱「聖手」呢。
佇在一旁,未央把五感全力放開,感受著四周的波動。
片刻過去,未央心中直歎。
這些人的隱術好差啊!
呼吸雖然被克制了,微弱,但卻還是有。耳朵尖利的人或許一下便能聽出,比如藍陽那類變態。還有,這些人一會兒這個動一下,一會兒那個撓一下,這算個毛的隱術啊。
難怪她當初一進這個圈子就發現周圍的人了。
坑爹的暗樁。差到極點。
暗暗嗤了一聲,她嘴角不屑一勾,身形一閃無聲地撿起一把石子,緩緩閉上眼睛,熟練地斂住呼吸。腳尖一踮輕輕躍上一棵已沒了綠葉只有枝椏的大樹。
詭異的是,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竟沒有引起四周暗樁的注意,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動。
一切歸於平靜,似乎這主殿主臥室從始至終便沒人接近過。
而此刻,未央正蹲在大樹的枝椏間,神色平淡,眸子輕輕一掃,將四周暗樁的每一點看在眼裡。
八個。
她嬌嫩的右手中握著一把石子,若有人仔細數,定然能發現石子居然不多不少,也是八個!
手腕一轉,她往前一拋手中小石子。
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方法,就連石子破空而去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彷彿這是一場無聲電影,毫無動靜。
只是,事實卻是當那八個暗樁分立在各處,剛感受到危機,便被石子擊中脖子左側一點。
未央不會點穴,可最簡單的打在脖側能讓人昏睡卻是懂得。
八人才剛反應過來,眼前頓時一黑,即便是不想暈也不得不暈過去。
而這時,黑夜暗空中似有灰塵飄落。只有一瞬,又平靜了回去。
無人發現盟主府主殿主臥室四周的一切改變,吹燈的吹燈,睡覺的睡覺,商量秘事的,也依舊在商量秘事。
同樣的,就算是未央也沒發現,就在她前腳剛離開,後腳便有人同樣飛身上前。只是,這次的身形明顯是個男子。他停在她才蹲過的枝椏間,一掃四周,那黑巾外的眸子一閃,停了八次,本如一池潭水般平井無波的雙眸卻不禁一縮,訝異著沉吟片刻後,黑衣男子又沿著未央掠過的路線快速飛去。
塵土飄落後,又再次寧靜。
那司徒周和似乎對他的暗樁很放心,臥室外再沒別的陷阱或人守著,只有幾個婢女進進出出,未央淡定地坐在那主臥室的房頂,若有人在這,然後往她仔細看去,定會覺得震驚和駭然。
因為,此時的她,如同一個木頭人、一個活死人。
未央胸脯平靜,沒有任何起伏。看著下方的婢女從這主臥室出來,手中端著的茶水一縷縷白霧緩緩升起,在黑暗夜空中如此明顯。
水還是熱的。
而且杯子也不止一個。
當然不可能是司徒周和有睡覺前用不同的被子喝幾杯茶的怪癖。
既然如此,那就是她身下這個房間有人。
而且,不止兩個。
看著這一切,她心思微轉,終是再次對寶物起了興致。
不止是寶物,她倒要看看下面這些人在房裡談些什麼無法見光的齷齪混賬事。
位高權重的人麼,當然都是有手段有心計的。這年頭好人不多,而且,有寶物的好人,更不多。
以至於,未央直接便在心裡對這司徒盟主有了不好的印象。
或許,也有私心。
畢竟能生出司徒寸雨又教出司徒寸雨這種脾氣的父親,應該是不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