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月的日夜時差顛倒過來後,就開始了忙碌的侍婢生涯,起早貪黑地伺候折聆,霽月兩位公子的起居。
經她多天總結,伺候這兩個人都是有竅門可抓的。首先是霽月公子,這廝的性子是相當好的,讓他發火比登天還難,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愛說話。好吧,她承認,不是不太愛說話。是相當不愛說話。
伺候霽月的要訣就是看眼色行事,不需要對方開口,她就得先把事情安排妥當。比如每天都要檢查屋子裡小廚房的食材和佐料,如果缺貨就立刻補齊。比如霽月每天穿的衣服都要不重樣,她要在傍晚之前就把他第二天穿的衣服搭在衣架上。再比如他每次用過的的碗筷都要在第一時間刷地跟新的一樣。
只要掌握了這三點,霽月也是很好對付的。
至於折聆,就是個早折騰,晚折騰的主兒,也不知道藍叔是不是被他折騰瘋了,所以才留在耀王府,不肯跟出來伺候。最近暮桀風受命在八煌一帶執行朝廷的其他任務,沒法回來鎮壓這只潑猴,他就越發囂張了。
噙月伺候他的要訣那就是,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解釋起來就是他罵你你不能還口,他找茬你就當聽不見,最後一項最關鍵,他把你氣急了,你也不能還手,否則後果相當嚴重。
沒有幾天,噙月覺得自己已經進化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天下第一侍婢了!
「賢吶,那個璽兒到底查沒查出殭屍新娘中的是什麼毒,我要再被這麼折騰下去,身子骨就要散了。」噙月把寶賢的胳膊扯到自己懷裡,倚在上面撒嬌。
寶賢不理她,用另外一隻手繼續品茶,不時吹吹氣,嘖下嘴,好不自在。
「喂,你體諒我一下行不行,我可是生過孩子的女人,比不得你。」
寶賢輕笑一聲,「你還真好意思說,那我呢,我還是快四十的老女人呢,你也體諒體諒我。」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噙月伸出手夾住她的下巴,左右轉著,「三十八歲長成這樣,真的是林志玲來了都比不了。」
「林志玲是誰?」
「一個美麗的女人唄。」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調侃外加調戲對方時,一個筋疲力盡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師姐,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寶賢連忙放下茶杯,扯掉鉗住她胳膊的手。
璽兒頂著一臉倦容走了進來,把手裡的荷包扔到桌子上,坐沒坐相地癱倒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
噙月站起來走到桌前,拿起荷包,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小管鮮紅的血。
「這是…… ……」
「小魚的血。」
寶賢知他來找自己肯定已經查出了結果,也不囉嗦,直接開口詢問,「說吧,結果如何?」
璽兒坐正了,從噙月手裡拿過血管。
「我從小魚身上提取了血液,試了很多方法,終於發現了裡面隱藏的毒物。」
「是什麼樣的毒物?」
「它能使人體分泌出一種亢奮的情緒,而這股情緒指向的就是吸血噬骨的慾望,這就類似於一種上癮的藥物,喝血可以讓她們得到暫時的鎮定,一旦許久沒有接觸到血,她們就會受到非人類能承受的痛苦,所以只要她們清醒就會想方設法地為自己找到吸血源。」
「這哪是殭屍,分明就是吸血鬼嘛。「噙月中肯地評價說。
寶賢見識了她許多新奇的詞彙,也懶得向她詢問,繼續和璽兒討論。
「想必暮琉瀾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為她們尋找吸血源,以她們的特殊的體制為牽制,從而控制更多的人。」
「是,正因為師兄,不,暮琉瀾為她們提供的只是吸血源,所以導致我們一直都無法順籐摸瓜查到他身上。」
噙月聽著兩人的對話,知道這件事終於有了起色,連忙插話道,「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商量著出發去抓他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個莊園了?」
璽兒承受不了她如此熱烈期盼的目光,連忙把頭轉過去,「我後來又去審問了小魚,她說她們進到那座宮殿的時候都是蒙著眼的,但…… ……」
「但什麼?你別賣關子,快點說。」
「但小魚自小長在山中,識得一味草藥,叫做珊瑚曲,她有一次在一個嬤嬤搗藥的搗藥碗見到過這味藥,所以就猜到了那座宮殿所在。」
「此話怎講?」
「這珊瑚曲只生長在湖藍縣和雙珥山中。湖藍縣就是小魚長大的縣城,所以她猜測這宮殿必然離雙珥山很近。」
雙珥山?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噙月思忖著,腦袋晃來晃去。
「這個暮琉瀾也真是奇怪,總是喜歡占座山,建座宮殿,然後躲起來,他上輩子是做猴子的嘛。」
「哼,」寶賢冷哼一聲從座位上佔了起來,「管他是不是猴子,再厲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們這地方也有《西遊記》啊?」
「什麼?」
「沒什麼,當我沒說。」
寶賢習慣了噙月時不時的無意義吐槽,這一次也不加追問,直接轉向璽兒,「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準備一下去雙珥山抓人,不能讓他再繼續魚肉那些無辜的少女了。」
「等一下!」噙月攔住了已經起身的璽兒,「不行,不行,我們得從長計議。」
寶賢見她如此堅決,耐下性子,溫聲道,「為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想法嗎?你要知道,我們晚一步,就會有另外一批女孩兒受到傷害。」
「我知道,可是我們也不能貿然行事。這樣直接殺過去的後果是很可怕的,我和清清,就是你的前任就吃過虧,吃了一個很大的虧,以至於淪落到現在的樣子。」
「那依你的意思?」
噙月站直了身子,露出神秘兮兮地表情,輕聲說,「這一次我們不明著殺進去,我們呀,偷偷地溜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