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月微愣,六月,又是一個新的身份。
「您過獎了,我是說真的,我出了意外,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噙月盡量讓自己說出的話流暢自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對付不好恐有性命之憂,蓮寶賢的肉身要是死了,她的靈魂許是再無去路。
八道人狐疑地湊過去,猛地低下頭,「你都不記得什麼?」
微微蹙眉,輕轉脖頸。
她顯然懷疑她。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信嗎?」
八道人凝思了半響,「你沒有理由撒謊,也沒必要撒謊。」
「那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八道人。」
「那就勞煩八道人前輩向我講述一下,我和,」噙月放下杯子,轉向八道人,「前輩你的——故事。」
謙卑的語氣,高高在上的語調。
她坐她立。
「六月你變了。」
「嗯?」
八道人沒有回答這聲詢問,而是開始了簡短地陳述。
真的是很簡短地陳述。
總結八道人的故事只需要三句話。
蓮寶賢是沐仙塵的女兒。
而沐仙塵和硯叱國師是舊交。
所以自寶賢出生起就拜入硯叱門下,名六月,意為六月出生。
這個蓮寶賢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郡主嗎?怎麼變成武林高手了,還是很厲害的人的弟子?!噙月不禁懷疑南珠講予她的耀王府愛情糾纏兩三事的可信度了。
「完了?」
「完了。」
噙月本來想問硯叱是個什麼人物,而眼前這個鬼一般的你又和硯叱是什麼關係。可是對方好像覺得這兩個問題完全不需要解答,既然這樣的話——
「那前輩今日來找六月,是為何事?」
「登基大典在即,暮琪玉勢必會對朝內官員進行大換血,我們必須在他採取行動之前拿到官員調動的名單,早做防備。」
難道說先皇在位時,朝堂之上也安排了硯叱的人?
那這件事那個將軍老爹知道嗎?這樣做會有損於他得利益嗎?
在噙月的潛意識裡,蓮寶賢和那個硯叱之間的地下師徒關係遠不及血緣聯繫來地可靠。
「宮中已有人拿到官員調配的名單,你只需前去取來便可。」
「只需取來?」噙月在椅子上轉了個圈,讓自己面對八道人,「如今六月喪失記憶,恐耽誤師傅要事,還請前輩另派人手。」
「你的內力還在,重習武功也不是難事。」八道人以為她擔心的是武功喪失之事。
我有內力?!我有傳說中的內力,噙月被這兩個字震住了,半響沒有應答。
「招式的話,我想你已經想好對策,由赤隆將軍教授,想必也不用我等再費心,不過風煙派的招式畢竟不適我門內功,你且先習得一二防身便可。這陣過後,我便從廖星取得九龍吟的鞭譜於你。」
硯叱門下五人,皆習不同招式。而六月,使得正是九龍鞭。
「是。前輩。」噙月略有躊躇地應道,點頭過後才發現,防身之招怎可完成任務,「這次的任務——」
「你可聯繫門中其他弟子,你是首席,他們自會聽命於你。」
她還有一群師弟師妹?
「你且不必擔心,硯叱門人最是尊師重道,就算你失去記憶,他們也不敢造次。」
「尊師重道?」她只是一介弟子。
「硯叱門人謹遵的四字慎言,尊師即門中師最大,師不在,首席為尊,依此而推。重道即硯叱八道——
酒入愁腸,一道不落相思淚。
怒髮衝冠,二道不為紅顏絆。
才高八斗,三道不侍帝王側。
富可敵國,四道不施天下恩。
權傾天下,五道不予四海戰。
虎落平陽,六道不求世人顧。
伯牙在世,七道不尋子期音。
最是八道,所向之處,雖千萬人吾往矣」